翌月遥离开须灵山来到了一处城镇,还未进城就被城外一处小驿站的人纠缠上了。
彼时皇朝崇尚道教,人人尊崇道教,对待道教人士们都无比尊敬。
一个鼻青脸肿的凡人大叫着道坤救命冲向了她,翌月遥拂尘轻轻一飘那人就莫名掉了方向摔倒在地。
而那名凡人身后的小驿站里,此起彼伏的是其他人的鬼哭狼嚎,只见沙烟渺渺中一名身着青衫红衣敦煌教派打扮的少年在殴打着一群人。
那名少年看着模样不过十七八岁,却十分高大健壮,狼臂猿腰,一把扛起一个小山般肥胖的男子在空中一悬一圈重重扔到了地上,那个胖子当场就口吐酸水白沫,边吐边涕泗横流地求饶。
“这位壮士咳咳…我们只是路过围观的,何必连我们一起…呕…打”
那少年无视着周边一圈一圈零零散散被他打倒的人和那一阵阵的鬼哭狼嚎,抽出身后铮亮的大刀就要将目前躲起的那一群黑心店家小二斩头去尾。
“路见邪恶不平之事,袖手旁观与狼狈为奸无异!”
翌月遥看着眼前少年暴打众人的景象微微皱眉,世间竟有如此暴戾的人,看他的穿着打扮与身法,似乎颇有几分熟悉。
不过这终究还是他人的道,自己要成仙,便不能干涉其他人的道。
善恶有道,终是这少年人自己的路。
至于地上这一群人,翌月遥暗自捏诀,一层淡淡的金光迅速附着于每个人身上,随之迅速消失不见。
事已至此,于是翌月遥转身便要离去,身后却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是那个一开始向自己求救的凡人。
“道坤救命啊!道坤!道坤,求您也救救我吧!”
翌月遥回身,只见那个刚才摔在自己身旁的凡人此刻跪坐在地上,犹如亡命之徒般朝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暴戾少年大喊:“壮士!壮士饶命啊!这些…这些都是那位道坤让我们这么做的!她法力高强…我们、我们也只是讨…
“铮”一声,一把浑身泛着赤红光焰的大刀瞬间插在那人双腿之间,要不是那人后退的快,这一把大刀说不定就劈开的就是他的脑袋。
翌月遥的脸冷若冰霜,她静静地看着跪伏在地上求饶作态的凡人,看着连篇的谎话就这么声情并茂地从他嘴里出口成章。
“是她…是她让我们这么做的…真的是她啊…”
赤焰刀被人轻松握起,刀光上下间再度劈向那人。
“道、道坤…”那凡人瞪大双眼。
只见宽大的刀被一卷银白的拂尘缠住,明明根根细若蚕丝聚在一起却仿若有无穷之力。而前方的少年就这样抬眼,看到了挡在那凡人身前的她。
二人对视,须臾间,暴戾狂躁对上了冷漠无情。
“须灵山道姑,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两人的尘缘因果就此交缠。
翌月遥的拂尘在空中随风轻轻扬起,少年身形如鬼魅般闪现,瞬息之间,两人从相隔数尺到近在咫尺。风烟回旋,漫天沙石中只听见铮鸣之声起又落,一股无形之力比那风暴还要蛮横,横扫四方,巨树折枝,桌椅翻飞,地上的人都是死死扒着土,手指头狠狠地扣在地里生怕被这股巨力掀走。
风沙圈外四处狼藉,风沙圈内一片安宁,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如凝固的水一般,只见翌月遥一人站在中心。
“你是敦煌佛教的和尚-又不完全是。。”
“又与你何干!”一声暴起只见凝固的水空间被撕裂出了一条流火的焦痕,少年和尚在炎炎流火中一跃而出,弯月般的剔透的石晶巨刀就要对着道姑天灵盖劈下。
然而刀起头未落,只见一柄朴素乌木浮尘上一卷银丝裹挟着不断溢出流火的透明刀刃,看似随意却叫石晶刀难以动弹。
“你性格暴戾嗜血,敦煌佛教容不下你这样的人,哪怕学得佛教功法,你仍然不属于敦煌佛教。”翌月遥一双眼冷冷地看着少年和尚狂傲暴躁的面庞。
少年和尚人在空中呈向下姿势,劈出去的流火赤焰刀被翌月遥用拂尘死死拿捏着,他用力一争手臂将刀凌空翻转,刀上顿时爆出流火瞬间蔓延至拂尘上。
“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破扫帚吧!道教的家伙手天天伸的那么长,净想着管别教的事,也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流火喷涌不断,拂尘的燃火的地方开始泛起焦黄。
道坤立刻旋身收回浮尘,一阵白气横扫浇灭了继续蔓延开来的流火。
“千年的天蚕丝竟被你烧断了。”道坤变回原先初见时手拿拂尘的对峙姿态,皱眉询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和尚终于落了地,他额前飘下几缕碎发,发尾整齐划一,他随口一吹,撤出一个轻蔑的嘴角笑:“千年的天蚕丝算什么,我这可是魔佛的灭世流火,就连你的法力经脉,我也能给你烧得一干二净!”
魔佛?是敦煌佛教世代封印的灭世魔佛!翌月遥心中一怔。
那少年语气狂傲,双目泛红,平地席卷出一股巨大的风浪,将他的发丝衣袍吹的猎猎作响。
“我乃敦煌佛教第三代魔佛后人,释迦尔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