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未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紧紧地锁定在战王当涂砚的身上。他的脸庞依旧如往常那般畜无害,斯斯文文,仿佛的书生,而非在战场上驰骋的战士。那张精致的脸蛋,似乎并未因为战争的洗礼而变得粗糙,依旧保持着他的书生气质。
他的鼻梁高挺,眼睛明亮,睫毛长而翘,此时正注视着元未。他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听闻元家庶女国色天香,不曾想嫡长子也是个翩翩少年郎。不过我倒觉得元小郞不似武将,倒像个玉面书生,娇俏的姑娘。”
当涂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和轻挑。但更多的应该是试探,眼里带着探究。
元未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不让自己的情绪被当涂砚所左右。
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只是试探?
日未落时,天就变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远处宫檐皆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孤鸦哑鸣了几声,便又归于寂静。
当涂砚正在御书房里与陛下当涂叡商谈,当今陛下一脸吃惊的样子,稚嫩的脸庞看着憨憨的让人很好拿捏,天真无邪的模样。
“三哥,你要我写圣旨为你赐婚?是谁家姑娘有如此之幸,能得到三哥的青睐。”
当涂砚作为战王,权利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况相貌上佳,其爱慕者没有上万也有数千。可他却偏偏不近女色,对人态度全然不同,一人仿佛有千面。市井还有传言说他和五王爷皆有龙阳之好。
当然,五王爷就不同与战王的地位了,这些话也仅仅是猜测,不敢流传于世。
“元府嫡长女。”
当涂砚的话言简意赅,在当涂叡面前总是一副兄长成熟稳重的模样,当涂砚与当涂叡是一母同胞自然更亲近些,也是为什么把皇位拱手让给当涂砚的原因之一。
其实与其说是让,倒不如是给予当涂叡一个安身立命的保障。
当涂砚不重权,原本只想当他的闲散王爷,当个闲云野鹤也好。可他的母亲被人毒杀身亡,为保全他们兄弟二人的性命,不得已担当使命。
“三哥,可是元府上下只有一庶女,听说庶女以柔有倾国倾城之貌,可是她?其实…”
当涂叡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是元未。”
“元小将军?他不是男儿身吗,三哥!你莫不是真的……”
当涂叡的声音中断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恐。
“瞎想什么,她是元府嫡长女,只是女扮男装,对外称是元府嫡长子,免死金牌为他所求,故也无惧皇威。”
当涂砚的声音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当涂砚摸了摸他的头 ,对他说:“也该成熟稳重些了,整天炸炸呼呼,让大臣看了像什么样子。”
元未,元府的嫡长女,女扮男装,成为元府的嫡长子。她的身份,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她。
“无妨,无妨 ,三哥是如何得知元小将军是女子,又怎的忽然要娶她?”当涂叡像一只牙牙学舌的鹦鹉,不停的在问。
“她有穿耳,大薥男子并不会穿耳,并且女子的喉节和男子不同,一眼便能看出差别,更何况她身体瘦弱矮小,因习武才略显骨骼强健,与同龄男子比还是太柔弱了些。旁人自不会往别处想。”
“至于为什么要娶她,一来此人很是奇怪,实力不可小觑,身份不明,墨家虽然世代守卫大薥,但此人聪慧隐世,势力太大若不控制必成大器。二来,这小丫头虽不美艳,倒着实可爱,又这么有趣,我倒是想知道这小丫头有什么本事持好墨家,把京城整个薥国上下瞒个通透。”
当涂砚玩弄着他的扳指,转了一圈又一圈。当涂叡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可三哥,她不是有免死金牌吗,怎会听旨?”
“好说,这个我自有分寸,会等时机成熟再说。”
当涂砚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此时嘴角微微上扬,内心很是得意,他似乎很想看到当涂被人揭穿时狼狈的模样,想到了炸毛的小猫挥着锋利的爪子,却不知她是只带刺的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