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睡了一觉起来的卓翼宸发觉身体似乎好许多，通体舒畅，轻盈松快，吐息运气也是畅行无阻，昨天受的内伤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完全康复了。
纪云舒说给他服用的雪莲是珍贵难寻之物，看来还是说的保守了，能够让受了内伤的人一夜之间完好如初，这得是稀世珍品的疗伤圣药。
他盘腿打坐调息之后，这才起身换了衣服，用清水洗了脸。正要走出房门时，纪云舒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诶，你醒啦，我还怕吵到你，特意晚了一会才过来。”她一边说一边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做了早饭，你先吃点东西再去忙案子的事情吧。”
看着桌子上摆好的碗筷，卓翼宸心头一时间有些复杂的动容，“这些都是你为我做的？”
“应该也算是吧，我只不过把做法告诉了厨子，一步步盯着他们做，做好以后再亲手提着送到你面前来。”纪云舒也没说好听话忽悠他，事实如此嘛。
她看了看卓翼宸，“这应该也算是我自己做的，应该……？”
“算，你说算就算。”他今天心情不错，难得的能顺着纪云舒的玩笑话， “既然是厨房的人做的，那我就放心吃了，不然我怕伤刚好，又吃出内伤来了。”
卓翼宸笑着说了几句，纪云舒却是愣住了，心里天翻地覆。
【！？卓翼宸？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会吧？小卓大人在跟我开玩笑？一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小古板，现在也学会开玩笑啦？】
纪云舒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小卓大人，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卓翼宸早就听到她心里琢磨嘀咕的这些，玩笑的心思愈发大了些，“没什么事情，倒是你怎么那么紧张，做了什么不能说的，怕我知道？”
“怎么可能啊，我对您可是一心一意，忠贞不二！山无棱，天地合，都不敢跟您说一句分手！”
她一脸认真，已经在当场发誓了。
卓翼宸没忍住，一边笑出了声，一边抬头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是昨晚睡得太好，还是一大早没睡醒，说什么梦话？分什么手，谁跟你牵手了？”
“你想牵手啊，那还不简单。”纪云舒最会顺杆子上了，自顾自的主动去抓住了卓翼宸的手。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挣脱之前，利落的十指相扣，得意的扬了扬眉。
“看吧，这不就牵上了。”
卓翼宸：“别闹。”
“好啦，不闹就不闹。”反正便宜都已经占到了，她收回手，嘻嘻笑着。
【我才不会说我牵到小卓大人的手了！下一步做什么呢？找个机会抱一抱吧！】
她还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就是想跟小卓大人贴贴罢了。
卓翼宸：“昨天没说完的话，现在能说了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纪云舒看了看房门那边，“我们不用等文潇大人在的时候说吗？”
卓翼宸：“捉妖的事情凶险，文潇身体弱，不适合为了这事劳心劳力，我来处理就好。”
“可是这事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其实说到底就只是人妖殊途，一段虐恋罢了。”纪云舒走到他的书案前，铺开一张洁白的宣纸，提笔写下两句话来。
碧海茫茫去无路，却在人间。星河渺渺执子手，天地同游。
卓翼宸走过来看着，念了纸上的诗句，“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水鬼迎亲案背后的原因。”纪云舒示意他重点放在执子手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齐小姐的心上人，却不是人，而是妖，也没有办法跟她一起变老。”
“妖？”卓翼宸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这在背后犯案的水鬼，和她相恋，水鬼给她送婚帖也不是为了预告要杀她，只是想和她在一起？”
纪云舒：“宾果，答对了。”
回想起之前在齐家的种种怪异之处，似乎一下子都找到了可以解释的原因。
齐老爷早就知道在背后作乱的是谁，所以才布下了专门对付水族的化尸镇妖术，他知道女儿爱上了一个妖，为了阻拦他们在一起，所以才不顾外面的传言也要把女儿嫁到镇国公府。
齐小姐也不是感染风寒才不能出门的，是齐老爷怕她离开院子就会和水鬼一走了之。她失魂落魄，伤心难忍，不是因为她被水鬼盯上了，而是因为她被逼着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卓翼宸忽然想到了一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朱厌在这个案子里，是在扮演什么角色？”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把他给忘了。”纪云舒刚才还一脸自信，这下子也沉思起来，“如果我们试着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想，那就是大妖帮小妖，他知道了水鬼和齐小姐的爱而不得的故事，答应帮他们，所以送了婚贴给齐小姐。”
卓翼宸：“有没有可能，最近水鬼频繁杀新娘，也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该说不说的，纪云舒又觉得朱厌好像不会做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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