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过去,又是一年冬天,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没多久便落了一层银白雪霜。
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的裹紧了衣服,顶着寒风,脚下一刻也不敢停,只想着快点回到家中能喝上一碗热汤暖暖身子。
在京城中,有一处高楼,若是晴好的天,站在这里便能将京城景色尽收眼底。
清晨有日出,晚上有万家灯火,别有一番风味。
穿着夹袄的清秀婢女一层层走上高楼,行至廊下对着面前的华服少女行了礼,“公主,这是新收到的。”
少女正在摆弄着面前的红泥小火炉,听见她说话只是伸了手,一卷信纸就被放在了掌心。
“按照这送信的速度,应该也是几日前的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信纸,旁边的侍女说道,“反正这两年,宋将军传回来的都是捷报,公主不必担心。”
三年前,宋墨留在了军营,跟在定国公身边历练。期间他们一直通信保持着联系,两年前宋墨就跟着一起上阵剿匪了,屡屡有捷报传回京城,如今海运一带也仅剩几座小岛尚未收服,让皇帝头疼的海匪一事只怕不日就会彻底肃清。
到时,定国军劳苦功高,定国公军功累累,只怕要招来朝中妒忌。
纪云舒看着信纸上的内容,上面写着宋墨带兵出征了,其余的倒是没多说。
她看了之后,把信丢进了一旁的火炉中,“你先下去吧,我请的客人快到了。”
婢女秋水听话的照做,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廊下又传来脚步声,虽然极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面前火炉上的秋月白刚刚温好,她给自己添了一杯,“你每次都掐着点儿来,下次你来煮酒,让我一个公主给你温酒,像话吗?”
“公主第一次招揽在下的时候,不是说没有身份之分吗,如今言犹在耳,怎的就不情愿了,当真是让人寒心。”随着说话声的渐渐靠近,年轻的公子走入纪云舒的视线,“公主方才可是在看宋将军的消息?”
纪云舒:“说是最后一战了,也不知眼下情形如何。”
“只怕是不太好。”那年轻公子径直走到纪云舒对面的位置坐下,见着面前的酒杯是空的,叹了口气,给自己添酒。
纪云舒眉头一皱,“如何叫不太好,你听说什么了?”
她明显是着急了,可那人却不紧不慢的品酒,气的纪云舒一把夺了酒杯,重重放下,“纪咏!有话就直说,还在这儿给我故弄玄虚!”
三年前,她回京城,途径万佛寺,遇到了纪咏。
他说,他会看天象,卜卦未来之事,见着纪云舒就称赞是贵不可言,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这些虚无缥缈的关于未来的预测,纪云舒本也不大相信,但他说的肯定,还说什么要提前给自己铺路,留个好位置。
那会她正愁身边无人可用,既然有送上门来的,那也就不挑了。
可是这厮有时候看起来就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每次都让纪云舒忍不住的怀疑留他在身边到底对不对。
比如现在,都说了情况不太好,还在这儿慢吞吞的卖关子。
纪咏慢慢说道,“宋将军被困海上多日,而负责运送粮草的英国公宋宜春迟迟未曾出现,眼下宋将军的军队已经断粮数天,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这个老匹夫,就知道不能指望他做什么,听说他负责运送粮草的时候我就不放心,他倒是真的不负所望。”这事儿听着固然生气,可生气也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她冷静着仔细想了想,“宋墨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是英国公这老匹夫不能不给点教训,纪咏,让他们准备准备,我要去福亭。”
纪咏一杯酒还没喝到,差点儿洒了,“公主,您现在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