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雨连绵下了一日,纪云舒回到顾家时雨水还是丝毫不见有停下来的样子,顾剑门身边的李苏离正端着一壶酒要送过去,半路被纪云舒给拦下了。
她看了那满满一壶,想来这应该也不是今天的第一壶了。
“怎么,师兄还是在院子里醉酒?”李苏离不敢有所隐瞒,颔首接话,“今天晏家来人了,不许我们在院子里挂白幡,说是不吉利,大婚在即,要换成红绸。”
“换成红绸?他晏家还真敢说。”纪云舒不屑的嘲讽一笑,“他就不怕最后挂上去的红绸,其实是被鲜血染红的白幡。”
李苏离道,“姑娘这话说的和公子说的一样,他方才在院子里舞剑,现在……一个人坐在廊下喝酒。”
“我知道了,你就不用过去了,我去就行。”纪云舒说着从他手中把托盘接了过去,但是换了一盏酒。
李苏离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他虽然对纪云舒不了解,但是他知道以顾剑门的性情,若是不相信她便不会把人留在顾府住下,待人亲切了。
所以他连纪云舒换上的是什么酒都没问,听话的就退下了。
纪云舒端着自己带来的酒去了院子里,顾剑门正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和连绵不断的雨水。
听到有人靠近也只以为是苏离,抬起手,“苏离,把酒给我。”
“元正最适合雨天来饮,保准不会寒凉伤身,师兄不妨试一试?”
这个声音自然不是苏离,顾剑门抬头看了眼,“回来了,那酒肆的底细如何?”
“掌柜的是个小公子,身家背景很是不一般,但不是出自江湖门派。”纪云舒说着把酒盏放在了他手边,“这个小老板酿酒是一绝,这壶酒名叫元正,师兄且尝尝味道如何。”
现在的顾剑门喝酒只为心中难受痛苦,再好的酒入了他的口,也只能品出苦涩的味道。
纪云舒:“此人很会酿酒,但是武功不行,不过他身边的店小二身手不错,使了一手漂亮的归墟枪。对了,那小老板一心想名扬天下,他还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你。”
“名扬天下?”顾剑门冷笑了声,想要名扬天下,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湖往往都是让人身不由己,就像他的兄长,本是从没有争雄之心,但他还是死了,死在了八别城,离自己的故乡还有三百里的距离。
看着他像是又想起了伤心处,纪云舒正想着说两句话安抚他的情绪,陡然间天色一暗,仿佛夜幕骤然降临,吞下了整座柴桑城。
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蓦地从背后升起,纪云舒顿觉心里发毛,“师兄,这天怎么突然就暗下来了。”
周围的环境安安静静的,以至于那雨滴打在油纸伞面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那脚步极轻。
说明,这来人有些身手。
他俩警觉的看向庭院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撑着一把油纸伞,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
此人身形鬼魅,如同凭空出现,伞下的面容年轻,但是看上去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神色淡漠疏离。
除了这些特征,他还有个特别重要的一点。
纪云舒的重点不由得被带歪了些,抓着顾剑门的衣袖有些激动,“你还别说,他长得好看,完全长在我审美点上了,气质的氛围感也拉满了,是为上乘。”
“那不是你的未来郎君,是来自暗河的执伞鬼。”顾剑门说着对庭院里的人举起了酒杯,高声道,“来自暗河的贵客,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一杯。”
那人也开了口,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冰冷,“多谢公子,但是不必了。”
顾剑门:“贵客是不信我顾剑门吗?”
撑着油纸伞的年轻公子说道,“公子说笑了,如果北离还有一个值得我们暗河相信的人,那便一定是公子了。”
顾剑门:“谁人不知这暗河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只要是暗河出现的地方,必定会充满杀戮与死亡。像你们这样的刺客恶鬼,也会需要朋友,?”
“公子言重了,就算是刺客也需要朋友。”他说着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刚才顾剑门说的话,“就像我们暗河选中了公子,是因为我们相信公子有些事情可以帮到我么,而我们也可以帮公子做一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朋友?
顾剑门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厌恶,“所以在暗河这里,所谓的朋友就是这般的利益绑定关系。”
“这样难道不是更可靠吗?”黑衣男子反问,“公子本应有许多朋友,可现在…… 他们都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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