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青王想讨好她得些好处,可他的耐心和度量也没多大,接二连三的碰壁,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他身边的那女侍卫应弦最是懂他的心思,也有些想试试她身手,看看传言能信几分的想法,竟是不管不顾的就当众出手了。
纪云舒笑了起来,像是在嘲讽他的疯狗心态,就这点子道行还想着争皇位呢,卖番薯都没他的份。
眼见着应弦的剑已经到了跟前,纪云舒也不说要躲,反而先是喊起了救命。她倒是要看看,今天的事情传到宫里去,青王在太安帝面前还能剩下多少面子,拉拢不成就恼羞成怒的动手。
啧啧啧,真是丢人哦,太安帝最是不喜有人辱没皇族颜面。
他虽然不会在意青王当街欺负一个臣子的女儿,但他会生气青王将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太安帝那个狗东西,只要棍子不打在他身上,他是一点儿都不会觉着疼。
像他这的帝王父亲,能有一个萧若风这样的儿子,那真的是祖宗给的一点福气,一堆歹竹里出了个难得的好笋。
话是说远了些,就在纪云舒躲了应弦的剑时,一杆长枪凭空飞来,横叉在墙壁上,拦住了应弦的路,那长枪的枪身还在微微颤抖着。
这一顿之下,似乎整个酒肆都颤了一颤。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这些人,行事未免太过猖狂!”
这熟悉的台词,一听就是路过的江湖大侠出来行侠仗义了,此人绝对不可能是天启城的。
而且……
纪云舒回头看向那使枪的少年人,头发简单的束起,没有簪发,明显的江湖浪客装扮。
虽然看上去是个年轻人,但刚才那一枪可以看出来,他的功力还是很好。
枪客走上前来,挡在了纪云舒的身前,昂首傲然对上应弦,“今天只要有我在,你们谁都别想欺负这位姑娘!”
纪云舒不免生出了些许好奇心,伸手戳了戳他,“诶,哥们,你过来的时候没人拦着你吗?”
“有啊,我把他们都打败了。”枪客说的一脸理所当然的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不过姑娘放心,虽然人有点多,但他们都很弱,小事一桩。”
纪云舒听着乐了,又追问了句,“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护卫?”
枪客回答,“想过啊,我师父说天启城藏龙卧虎,世家遍地走,这个人多半也是什么世家贵族出身。”
纪云舒惊讶了,“你知道还敢动手?”
她本来以为这是个初出茅庐,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就凭着一腔热血不管不顾的行侠仗义。
可他都知道啊。
明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还是出手相助了,更加难能可贵了。
是个好人。
枪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认自己坚持的道理,“世家贵族怎么了,那也不能欺负人啊,天启城还是天子脚下呢,就敢这么猖狂的当街调戏姑娘,没有王法出来管束的时候,总要有人出来伸张正义吧。”
青王听着只是不屑的嘲笑,他从来不把这些江湖客放在眼里,“应弦,杀了他。”
应弦跟着就要动手,枪客也立马正色起来,将长枪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出手。
纪云舒指着他说道,“青王殿下,我可是要提醒你一句的,今天我会在这儿是为了给学堂新入的小师弟设宴。算算时辰,他们应该也快到了,李先生和小先生都会过来,你是打算当着他们的面欺负我吗?”
她语气平淡,听上去不像是在威胁,只是语气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青王的脸色黑沉沉的,手指着她,可等了半天也就是愤恨的拂袖而去,“应弦,我们走!”
纪云舒还不忘火上浇油的跟着招手喊了句,“殿下,路上小心,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睁着一只眼睛,不然我怕有人半夜站在你床头索命哦。”
他身影顿住,短暂的驻足片刻,而后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脚步声一下比一下沉,仿佛把所有的怒气都在用这种方式发泄出来,雕楼小筑里的那些护卫呼啦啦的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