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多年,李承泽几乎没有正面的反抗过庆帝的命令,他是一国之君,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而抗旨从来没有明路可走。
今天如果不是庆帝露出了危险的苗头,他也绝不会如此冲动,当着他的面有此言行。
他话音落下之后,庆帝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后退两步看了又看。
“朕还真的是糊涂了,有这三个儿子,哪还用得着去朝中找。”庆帝将话柄递到纪云舒跟前,“你看呢,朕这几个儿子你更看好谁?”
【老登你没完没了是吧,还让不让人好好过了!】
纪云舒实在是忍不了了,干脆把心一横,“陛下,臣女今天在皇后那里听来了一句奇怪的话,她说我和从前住在宫里的一个人长得很像,可我却从未见过,陛下知道娘娘是在说谁吗?”
闻言,庆帝果然是神色微变,“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纪云舒:“是啊,臣女还很疑惑,这宫里的娘娘我都是见过的,未曾觉得和谁相像。之前,长公主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臣女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可能真的有这事。”
“你们都退下吧。”庆帝脸色不太好,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大步往大殿里面走去。
侯公公满头大汗,又是担心又是紧张,“小郡主哎,老奴刚才心都提起来了,您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她不是也没说什么,公公怎么这么担心,难道云儿说的都是真的?”李承泽冷笑了声,抓住了纪云舒的左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承儒快步跟上,倒是太子,犹豫了几步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看样子应该是去皇后宫里。
纪云舒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大哥,你说他现在去见皇后娘娘,不会吵架吧?”
“吵就吵了,人家是母子,吵不散的感情。”李承儒并未深究这里头的事情,现在没有什么比她的伤要紧,“先别急着回府了,去趟太医院。”
纪云舒:“陛下赐了伤药,回去涂了就好,问题不大。”
“日后不许单独去见皇后,陛下都说不必给她请安了,你又何必自己凑上去。”李承泽的手就没松开她,“回去再说,我有话要问你。”
“只怕是不能回家了。”纪云舒轻声叹气,【这宫里有什么事情是能瞒过鉴查院的,只怕现在影子已经在宫门外等我了。】
【不过要说起来,院长之前说转机到了,可也没见着转啊,那老登的心思现在都快摆在脸上了。】
李承泽:“要是有什么麻烦,就跟二哥说说,你我之间,总不至于有秘密。”
“也不能说是麻烦,二哥,一会我得去趟鉴查院。”她把那小瓷罐打开,抹了些药在伤处,凉凉的,倒是没那么疼了。
李承儒:“我送你过去吧,毕竟我不在京都为官,就算出现在鉴查院附近也不会招来怀疑。”
李承泽扫了他一眼,这是冲着他来的啊?
“大哥心思可真细,我都没想到这一层。”李承泽皮笑肉不笑的和他目光对上,“可大哥终究是皇子,陛下早有言明,皇子不能入鉴查院,还是别去挑战圣旨的好。”
纪云舒:“你们两个到这儿还争,我也没说让你们送啊。”
这都走到宫门前了,影子那一身黑衣格外的显眼,大白天的他也没想着换件衣服装扮。
“喏,有人来接我了,你们回去吧。”纪云舒回头冲着他俩一人拍了一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这儿不会有事,院长在呢。”
李承儒在京都待的时间不多也都知道陈萍萍一向待她亲近,照顾有加,连鉴查院都能允许她自由出入,人送到那儿去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看着纪云舒往影子那儿走,这才对李承泽说道,“ 你看出来了?”
李承泽耸了耸肩,“大哥不是也看出来了,何必明知故问。”
“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侧过身看着李承泽,“我是明知故问,你是否会置之不理。”
“我要是有心置之不理,今天就不会站出来!”李承泽情绪有些激动,但还在极力克制着声音,“大哥,京都水深,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早些回边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