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不知道谁打了个响指,她忽地睁开眼才发觉躺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稍稍侧过头,瞥见铁心正坐在玻璃门外凝视着自己,而自己的身侧,则站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优雅蓝发女子——
她有点发懵,甚至记不起来这是自己一个读心理学的学姐了。
扶额长舒一口气,想起刚刚那个真实得又不真实的梦,她的额上布满了一层汗,只感觉身上的裙子也被浸湿了。
梦灵侧首瞥了她一眼,想起她曾呢喃的名字,抿抿唇,压低了声音:“他就是你的心结?”
“不然呢?”
她无奈地苦笑,拿起一边的杯子抿了一口,冰水顺着咽喉往下流,这才刺激得她稍稍清醒了些。
他是她的年少轻狂。
也是她无法解开的心结。
更是她至今为止的执著。
“刚刚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关于你和问影那啥以后的,”
梦灵接过她手中的杯子,神色有些难堪,声音也压低了些:“关于那件事,你跟铁心说过就行了,最好还是不要再提起了……你伤的是两个人的心。”
“我何尝不知道?”
想起那天与另一人同床共枕,醒来后看着那人的脸,她险些脱口而出另外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这是何等的讽刺!
原以为这种戏码只有男生会有,没想到在她身上也上演了。
从那时她才彻底清醒,原来她的每一个新欢,都是旧爱的剪影。
“所以铁心说过,我的每一任,除了问天,都好惨。”她冷笑着摇头,“每一任都是他的替代品,到了时候就丢。”
“不——准确来说,问天也好惨。”
梦灵晃着手中的杯子,回以微笑:“你爱他,却找了个替代品,还献身了。”
“因为我找不回他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耸耸肩,理不直却气壮:“但那又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是啊,那又如何?”
梦灵浅笑吟吟,在诊断书上签了名后,卷起来,敲了敲她的脑袋,“所以我的小可爱,你醒了么?”
“醒了——其实只要多问一句,那又如何,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她释然一笑,恢复如初。
那又如何——
他过得好不好,与她何干?
她早已没有了身份去关心他。
无论彼此好还是不好,都已经没有了身份和理由去打扰对方了。
“你明白就好。”
梦灵点了点头,“人就是这么奇怪,命里注定有一个逃不掉的人。”
“可能吧,”她的手一顿,“所以我在等他结婚——可能直到那一天,我才能真的放下。”
“等待都是借口哦,亲爱的。”
梦灵拿起另一把椅子上的外套,笑眯眯地递了过去:“你选择的那一天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你想赋予它特殊的意义罢了。”
“再说我就要打人啦!”
她佯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推开玻璃门,与铁心并肩离开。
街上阳光刺眼,她抬手遮在眼前,隐隐之中放佛又看见那天阳光正好,他笔直地站在树荫之下,浅笑望着她,缓缓向她伸出手,道一句“你可来了”。
可再定睛一看,树荫下哪里有少年的身影,倒是树顶有上缓缓而过的飞机,洁白色的机身折射着阳光,刺得她的眼眸有些疼。
从前觉得“每天都有你”这句话很甜,可如今看来,却是扎到骨子里的疼——
你已不在我身边,可我身边从不缺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