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两个不同时空的人,目光在空气里碰撞,传递着同样的信仰,“礼毕!”
老人与姜雨彤,还有台下的观众,一起放下了手,在老人坐到沙发上后,众人才陆陆续续就坐。
“老人家,怎么称呼?”何纯打破场内凝重的氛围。
老人满脸皱纹,看着焉哒哒的,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张力雄!”
“您老,刚刚听到了冲锋号,觉得怎么样?”何纯还没有忘记她这次主要目的。
老人点头,“还行,我刚才以为要跟鬼子肉搏了,我们要胜利了呢。我战友要还活着,一定会喜欢。”
姜雨彤心里一沉,一股麻麻的,针扎似的痛感传达到大脑,“活下来多少人?”
姜雨彤抽噎,眼泪滴滴嗒嗒往下落。
老人平静地说,“6000人,就活了几个人。”
何纯抿了抿唇,“那他们现在还活着吗?”
老人眼里平静,心里波涛翻涌,“我希望他们都活着,一直活着,只要我活着,我记得他们,他们就一直在。”
姜雨彤抓着自己的手腕,努力克制自己,裴爷爷在她小的时候,给她讲过故事,裴爷爷身上有些地方还有弹片,腿上每到天气变换,就疼痛的蜷缩成团,大脑时刻遭受着弹片的威胁,那时候医学不像如今一样,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忍着。
那时候,小小的她,还问过,既然活着那么痛苦,为什么不选择死亡。
裴爷爷第一次郑重严肃的跟她说,“我没有放弃生命的资格,我的生命不属于我自己,活着要完成他们交代的责任,活着要为他们讨回公道,活着要看到倭国人,为他们曾经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姜雨彤那时候还小,小到记忆有些模糊,能记下来的不多,如今想来,又仿佛在昨天一样。
老人的话匣子打开了,“那时候死了很多人,我熟悉的人,每一天都在减少,队伍里没有老人,中年人也很少,大多数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还有的还没有枪高,为了参军,谎报年龄,垫脚增加身高,”老人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鬼子的武器装备,比我们好,我们只有打死对方,才能从他们随身挟带的物资、枪械里,补给自己,那时候谁都很苦,谁都吃不饱,只有趴在龙国身上吸血的鬼子,吃的脑满肠肥。”老人恨恨的咬了咬后槽牙。
“后来打扫战场,我的战友跟敌人纠缠在一起,那穿胸而过的大刀,串上身后的敌人,直插在地面上,那锁喉的姿势,被敌人打烂了的腰部,也不曾松开手……”老人说,“分不开啊!”
“那里,每一块地方都有他们的血肉,堆叠成山的,我还能闻到硝烟的味道,还有枪声。”老人没有逻辑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
“我的战友,把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交代给了我,我活着,等着,我替他们看过新龙国成立,看到龙国飞速发展,看到战友们在陵园里,注视着我们,保佑着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