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床头,听着房间外面的嘈杂、喧闹的声音,无力地笑了笑。一滴红珠落在了洁白的床单上,绽开了一朵血先。
他来得不尽人意,走得却悄无声息……
什么绊住他的脚步?窒息的感觉漫上心头。
空旷的沙滩,海潮在击打着海岸。世间中忽然多了一个来自别处的孩子,他不知为何掉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季醒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他尝试着睁开眼睛,但突然袭来的强光迫使他又迅速地闭上了眼。
少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眼睛……能看见了?!
“喂,你没事吧?”一个声音满是紧张和忧虑地响起,”血怎么这么多?你怎么独自躺在这儿?”
“你是谁?”季醒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激动,缓和着呼吸,过了好久才开口反问了一句。
“我叫桂木,是一名武士。你……还好吗?”
季醒艰难地将身体撑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他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水里,水中的自己有着微长的黑发,双眼灰白无神,嘴唇薄薄的,好像一咬就会出血的样子。季醒抬起头,摸了摸脸:我原来是长这样的么……
少年有些出神地看着水中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久才抬头缓缓地说: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季醒。”
嘶哑的声音,无神的双目。桂木看着迷茫的少年,颇为怜惜的说:“你是失忆了吗?要不和我回锻刀场去吧,两年前有个被困在秘境中的孩子也在那里,你们正好可以做个伴。”
季醒愣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那就谢谢您了。”
路上,季醒垂直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桂木牵着季醒的手很是小心,他怕自己一个用力过头,少年的手就会因此变红。
刚回到踏蒲砂,就见个白色的少年跑了出来,他眉眼凌利却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桂木先生,你回来了,”那少年笑着, “御舆长正大人有事找您,您快去吧。”
桂林愣了一下,点头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将季醒推到身前,说:“你先安顿一下这个孩子,我一会就回来。”
少年点头应了好,在桂木离开后,将目光投向季醒。
“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季醒, 我忘了很多事,桂木先生,呃……捡到了我,就将我带了回来。”季醒勾起了唇角,好似无意的用无神的双眼与少年对视。
少年明显了一下,随即露出不解且担忧的表情, “你的眼睛是……”
“我看不见东西。”季醒笑意渐渐凝固,只剩下痛苦与哀伤。
少年抿着唇,拉起季醒的手,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我……你可以叫我倾奇者,我先带你回房间休息,处理一下伤口吧。”
很简洁的屋子,却并不显得寂寞,反而有种别样的温馨。季醒坐在床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里,倾奇者离开给季醒找衣服去了,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季醒抿着唇,思索着以后。装瞎子对他来说并不难,毕竟当了16年的瞎子。可重要的是他不可能一直被人照顾着,平白无故的接受着别人的好,这样迟早会被厌烦的,所以他既要为锻刀场做事,也要买好他的瞎子人设。
因为想得太过入神,季醒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以至于丹羽推门进来,就看见一位身穿沾满血迹的白色衬衫, 细碎的长发遮住了双眼的少年,面色苍白而又憔悴。
“你没事吧?”丹羽轻声问。
季醒马上回神,向丹羽的方向扬起一个友善的笑脸。这笑在丹羽眼里却变了意味,这笑分明就是故作坚强,并且在看到季醒空洞的双眼后,对他的怜悯便更多了一分。
季醒将丹羽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开口说道:“我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这...是您的方房间么?抱歉打扰您了...”
“没事,我叫丹羽,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桂木和我说了你的事了,么后你就和倾奇者住在这里吧。锻刀场就是你们的家。”丹羽的心里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的。
“谢谢...”季醒愣了一下,“请问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吗?”
丹羽刚想拒绝,可又看到季醒怯懦不安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就转了个弯。
最后,季醒得到了一份照顾孩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