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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难途——

玉指如莲花,皓腕似凝脂。孟澜韵有一双很漂亮的手。可是再漂亮的手,包上层层纱布也不会再好看。

孟澜韵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孟媛昨天的话,泪水蓄满眼眶。

吱呀————病房的门被缓缓打开,孟澜韵赶紧闭上眼装睡,她害怕看到孟媛失望的眼神。

进来的人是恬忆不是孟媛,恬忆关上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孟澜韵,这演技也太差了,手都抖成筛子了还装睡。

“韵韵,是我。”

孟澜韵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浸湿了头发。

“恬忆姐,我是不是又让姑姑失望了。”

“可是……可是真的…很痛。”

“姑姑…姑姑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孟澜韵拿手臂挡住眼睛,整个人哭的一抽一抽的。恬忆无奈的叹了口气,揉揉了孟澜韵的头。

“阿媛她……她说的只是气话。”

“你恨她了吗?”

“没有,我知道的,姑姑打我只是气我不争气,是我让姑姑失望了……”

“姑姑是我的家人……”

“家人吗?你不认为她杀了你的父母吗?”

孟澜韵把手放下,眼睫被泪水打湿的一簇一簇的,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那是别人想挑拨离间才那样说的,我想有个家……姑姑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而且姑姑肯定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姑姑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无情,我知道其实她很看重亲情的。”

孟澜韵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一样笃定,恬忆重新审视了孟澜韵,在她在眼里孟澜韵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一直不懂孟媛为什么会把她留在身边,今天看来是她看走眼了。

“好孩子,我会告诉阿媛的,再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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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孟澜韵微微睁开眼,偏头看见孟媛不知何时来了,坐在床边陪床。

      孟媛半扎着头发,微卷的发丝遮住脸颊。另一边用手撑着脸,就这样低头睡着。即使是睡着浑身透露着矜贵的气息,不过怀里抱着的半包虾条有点出戏。

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有一点冷的。孟澜韵起身蹑手蹑脚的拿了一条毯子轻轻给孟媛盖上,但又想到孟媛对自己那么坏。又把被子拿了下来还踩了两脚!

恰好这时一阵风吹来,孟澜韵感觉背后一凉。还以为是孟媛醒了,回头瞥了一眼,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想了想还是把小毯子捡了起来,拍了拍想给孟媛盖上。

刚要盖上又想到孟媛有洁癖,又换了自己的小毯子给孟媛盖,自己盖了那床被自己踩过的毯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孟澜韵很多习惯都是跟了孟媛才有的,是孟媛有洁癖,自己才受不了身上一点脏,孟澜韵每天少说检查10遍仪容仪表。

小孩子嘛,玩性大。孟澜韵小时候也一样,出去玩一趟就脏兮兮的。还被其他小朋友嘲笑没爹没妈,跟人打一架还打不过,就这样哭一路回家。还要被孟媛打一顿,那时候别说多委屈了。

每次被孟媛打完,孟澜韵还要作一作。比如故意不理人,不吃饭。就想让孟媛问她一句怎么了,然后给她出口恶气。可孟媛偏偏不吃这套,孟澜韵越犯犟,她非得给她打的没那个脾气不行。

小时候的孟澜韵那可是犟的不行!孟媛让往东,她就非得往西。孟媛不让干的,她就是偷偷的也要把事办了。孟媛又是一个脾气爆的,好几次,孟澜韵都被孟媛拿檀木棍抽的爬不起来,骨头断几根都是常有的事!要不是有恬忆拦着,她早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给孟媛盖好被子,孟澜韵趴在孟媛膝盖上轻轻开口

“姑姑,小时候我想吃糖葫芦,但又蛀牙。你不让我吃,看别的小朋友的都有,我觉得委屈犯犟不肯走。你当街给我俩巴掌,我以后再也没吃过,今天我又吃糖葫芦了,但我已经长大了。我---再也不-要原谅你了!”

说着说着又是哽咽,不过还好孟媛睡着了,即使擦擦眼泪也没事的。不用挨骂挨打。

等孟澜韵抽噎声渐小,呼吸平稳孟媛慢悠悠的睁开眼,其实她一直没睡,想看看自家小崽子想干嘛,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孟媛轻轻将孟澜韵抱到床上,戳了戳孟澜韵的脸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那是你不让好吗?”地上打地铺的恬忆开口。

“没睡也不吱声,还以为你死了。谁让你偷听的?”

“阿媛。”

孟媛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看恬忆。

“嗯?”

“阿媛,孩子还小有时候别对她太严厉了。”

孟媛变了柔和的脸色,淡淡开口道

“她和你说什么了?”

恬忆将孟澜韵的想法讲给孟媛听,孟媛脸色变得有些沉,笑了笑

“恬忆,你知道我活不久吧?”

恬忆眉宇间漏出些难过

“嗯。”

孟媛一把把恬忆拽过来,甩了她一个巴掌

“知道我活不久,不在死之前让她有自保的能力,怎么让她在这个吃人的世道活下去,嗯?”

恬忆顶了顶被扇的发麻的半边脸,开口道

“至少给她留下点美好的回忆吧,这孩子太苦了啊。”

孟媛看了看孟澜韵,松开了手。

“知道了。”

孟媛起身拿了烟出去抽,如果可以,她也想和这个照亮自己半生的小孩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惜,

她活不久了。

---------第二天---------

孟澜韵醒来没看见孟媛,还以为她又丢下自己走了,心里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头看见10几串糖葫芦摆在床头,有圆的、扁的、山楂的、草莓的、橘子的甚至还有山药豆的!

吱呀----开门声响起,孟澜韵回头刚好与孟媛视线相交

“醒了就来吃饭,糖葫芦吃完饭在吃。”

孟澜韵坐在饭桌前,几乎全是她爱吃的菜,甚至还有0乳糖牛奶!尝了一口,肯定是刘姨做的。孟澜韵完全想不到,孟媛竟然会专门回家让刘姨给她做饭,还买了糖葫芦!

“姑姑。”

“嗯?”

“你昨晚没睡?”

“嗯”

短短两个字孟澜韵直接原地去世!!!!

一顿饭她俩相顾无言,只有恬忆在找话题活跃气氛。

吃完饭孟媛在一旁处理工作,恬忆头靠着孟媛的肩看漫画,孟澜韵拿起一个草莓的糖葫芦吃了起来,甜甜的。好像某些缺口也被填满了,你看其实她真的很好哄的。

不对劲!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孟媛听了孟澜韵话没打她就已经够奇怪了,竟然还有意无意的对她笑。真是邪门,简直可以说是诡异了!总不能是被鬼附身了吧。

孟澜韵还以孟媛又要送她去死,所以才这么邪门对她好点,所以下午又在墙角跪好了。等孟媛回来孟媛傻了,这是干嘛?

“姑姑,我错了,别杀我”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孟媛无奈的笑

大概猜到孟澜韵是因为什么这么说,孟媛低头想摸孟澜韵的头,孟澜韵却是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孟媛微微皱眉,还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道

“你不是怪姑姑不疼你吗?怎么我对你好点,你还自己找上罪受了?”

“真不杀我?”

“不杀你,起来吧。”

孟澜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瞬间泪崩,像小孩一样抱着孟媛就哭。孟媛也是一下懵掉了她是真不会看小孩,就只好轻轻拍着孟澜韵的背,揉了揉她的头,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似乎松了松。

“不哭了,以后姑姑好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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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虽然孟澜韵还是怕孟媛,但比之前好多了,有时候还能开开玩笑。还挺惬意,孟澜韵真希望能这样一辈子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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