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之终于缓了过来,这场闹剧算是终于结束了,于是便拱手作揖,欲要告辞,只是刚刚将头低下,便听到身旁之人大声喊道:“父皇,你醒醒!父皇,你莫要吓儿臣!”徐泽之原以为可以不必在继续跪着了,可是偏偏这里的当权者死了,所以还要继续跪着。
徐泽之也没有心思去想要不要继续跪下去的问题了,而是连忙站起身来,冲着殿外跑去,一遍跑一边喊:“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失态至极,也狼狈至极。可偏偏在诸位大臣眼中却是他徐泽之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而特意做出来的,当即众人也下定决心要表示忠心。
徐泽之一将话传到,便有无数大臣跪了下来,然后仰天长啸,硬生生是要挤兑出几滴眼泪来才肯作罢,霎时间竟都是乱作一团,但都是装出来的。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可以出头的人,等一个人来维持秩序。但是这个人出来了,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可能会被第一个作掉,可是如果没人阻止的话,那么一个帝王的死就无人在意,王室的尊严就会荡然无存。
“今日陛下驾鹤云游,实通上天,以表此生兢兢业业之功绩,也诉平日所犯疏忽之过错。天子者,虽身居高位。亦是凡人之躯,亦存七情六欲,难求一生无过。况今大梁国土广阔,天子虽具龙威,却难手眼通天。今,七皇子尚年幼,我等臣子,当殚精竭虑,为今日储君分忧。但念有臣子距庙堂颇远,而今已过晌午,我等虽有为君分忧之责,也当善养己身,当立国之重器,还百姓之恩泽,诸位大人,归家吧。”徐泽之现如今终于将一众人都给打发了,可是他却不能走,因为陛下的后事还得他照看着,这七皇子还得他护着,毕竟他今天算是走到了众矢之地了。
在一众大臣都离开之后,七皇子站在了徐泽之的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泽之哥哥,我现在该怎么办?父皇他走了,我就只剩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是啊,该怎么办?秦翎原本只是想当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的,可偏偏如今这储君之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如今朝堂之中恶狼环饲,宫强之围用满是蛇蝎之穴。如果这个时候谁想要取秦翎的性命,又要做到不为人发觉,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正在秦翎还低着头思考对策的时候,手背上却传来了几分温暖,面前之人跪倒在地,行了君臣之理,“若是陛下需要,微臣怎有不助陛下建立稷业之心,臣定当效犬马之劳。”当徐泽之微微抬头的那一刻,两人的视线刚好重合在了一起,那一日,徐泽之似乎已经占好了他自己所选的队伍。
秦翎立马将跪倒在地的徐泽之拉起:“爱卿,快快平身!”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称呼似乎不对,便连忙改口叫做先生。这一声先生,便是一世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