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画下意识看了眼还躺在医疗舱里的人,然后意识到洛小熠说的不是她,她自己都没搞定她自己呢。
“算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我回去跟你说。啊对了,你快让凯风过来一趟,沙曼找他没打通他终端。”洛小熠火速说完地址后挂断了电话。凯风思考片刻拿上外套匆匆离开了。
蓝天画看了眼东方末,恰巧东方末也在看她,正当二人觉得有些尴尬时百诺揉着脑袋推开了房门:“我还是不喜欢医疗舱的这个感觉……嗯?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样?”东方末快蓝天画一步上前,仔细打量百诺。
“就那样呗,话说有报告为什么不去看报告,凯……凯风呢?”百诺扭头想找凯风拿报告,但没找到人,奇怪,她也没做多久啊。
“凯风去找沙曼了。”蓝天画站在一台机器面前不熟练地操作了几下纸质报告才被打印出来,她快速翻看了几下后递给了东方末,“没什么问题,好了我确定你有什么问题了。”
东方末摸了摸下巴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百诺拉进了另一个房间,在蓝天画进去前一刻啪门关上了,东方末的声音连同蓝天画一起被留在了门外:“别急,针对百诺我们有其他的检测设备。”
“喂!臭东方!我有什么不能看的!”蓝天画气急了小声骂了几句,抬脚想踹门但最终还是没踹,毕竟她是个文明人不跟东方末一般见识。
“其他值都在波动范围内,但你看这一组,很明显偏高了。”东方末将那组数据调出来给百诺看,然后偏头看她卸下身上七七八八的检测仪器,“老实交代,你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百诺觉得自己很冤枉。为什么一个个的第一反应都是她又背着大家做了什么?明明她这段时间乖的不得了,天天和蓝天画黏在一起。
百诺跳下病床,熟练操作着机器,不一会儿她蹙起眉颇有些不可思议道:“查不出源头?不会吧,诶东方末,我们这数据库多久更新一次?”
东方末想了想说道:“当初凯风写的代码上设定的好像是每天自动更新,偷连的蓝家和总统的频道,应当不会有遗漏。看起来,你又在被针对了。”
百诺锤了锤机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上一次出现这状况的不久后就被绑了,之后的记忆就是模糊的了,她只记得她在那次失去了一段记忆并留下了很久的阴影,至于什么阴影怎么留下的那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沙曼回来后让她放个定位的精神力在我身上,我要有什么不对劲甭管了先敲晕我再说。”百诺叮嘱道,她不确定这次针对会以什么方式到来,总之先笼统地做好准备吧,叮嘱完她抬头看见东方末凝重的面色又没忍住笑了,“别担心了东方末,有你们在,我不会出事的。”
“我就没护好过你们……”东方末低声埋怨了自己一下后又道,“对了,蓝天画那边你自己解释,百诺,你喜欢她吧?”
“嗯。”百诺脸红了一点,她眼神有些飘忽,“你知道的话以后态度对她好点嘛,别老跟她互呛。”
“这就维护上了?啧,好好好,我嘴巴放软点,免得你心疼。”东方末拿上报告推开门,蓝天画立刻就围上来了,东方末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将报告塞进她怀中,“看得懂不?看不懂问百诺,她要有什么不对劲马上给我打电话,或者凯风沙曼也行。”
“很严重?”
东方末笑了一下:“目前还不是。”
蓝天画低头看着报告沉思,大部分她都看得懂,毕竟之前也看过百诺不少的医学报告,没看懂的那部分结合一下原文背景还是能猜到,只是——蓝天画抬头:“你不会给我拿的阉割版报告吧?我怎么没看出哪里需要你这么严阵以待。”
东方末懒的搭理蓝天画:“你让百诺给你解释。我走了,训练去了。”
“一会儿我也来。”百诺冲东方末道了一句后毛茸茸的脑袋凑到蓝天画那,食指轻点报告上的异常数据,“我之前没跟你说,我的确失去过一段记忆。当时也是这样的情况,我们谁都觉得只是个小毛病,但后来就被打脸了,从此东方末他们再也不会看轻任何一点异常了。”
蓝天画抿抿唇,就算百诺说的轻描淡写她也能想象到当时的危险,她的手抚上百诺的头顶,轻声问:“疼不疼?”
一句不疼都要脱口而出了百诺看着蓝天画饱含心疼的眼神还是摁下来了,目光下移是抿起的唇,百诺心念一动温言软语道:“好疼的,天画亲一下就不疼了。”
蓝天画很短地笑了一声,她挑起百诺的下巴打量她,看的人稍微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唇:“这是想清楚了?”
百诺被挑起下巴没办法点头,但她澄澈的眼眸里却写满了答案:“喜欢天画,无关其他。”
“那阵法我给你解开了。”蓝天画本想压下笑容想着矜持一点的,但奈何压不住只能笑的灿烂,“怎么越来越会说情话了,背着我偷学了是吧。”
她缓缓靠近百诺,衔住那片柔软,一吸一允便成功地打开了城池。百诺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她下意识地环住蓝天画的脖子,以一种更方便的姿势将自己送到了蓝天画面前。
蓝天画发誓,她真的只是想着亲一下的,不知道怎的就开始流连忘返了,一下又一下,亲的百诺近乎窒息,泪水沾湿睫毛,嘴唇水淋淋红艳艳的。
“抱歉。”蓝天画慌忙放开人拿了张纸小心地擦着水泽,“是我没控制住。”
百诺摇头,勾住了蓝天画的手,有点不想离开她:“没事,我也很喜欢。嗯……天画,我们以前是不是很不禁欲?”
总感觉每次亲吻结束后蓝天画都有种淡淡的失落,而她每次也都有种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感觉。
蓝天画眼神飘忽,结结巴巴道:“嗯……也不算吧。”毕竟百诺工作很忙,她搞外交那会也天天出差,很少有时间能聚一起。但每次聚一起了那肯定就是天雷勾地火,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能留下她们欢愉的痕迹。谈不上多禁欲,但也算不上多纵欲,毕竟纵欲伤身体,家里的某百姓医生在这方面一向不肯松口。
百诺还想问点的时候就被脸上快烧成开水壶的蓝天画匆匆打断:“百诺,你不是还要去训练吗,走吧走吧别迟到了。”
“你要去找洛小熠?”百诺敏锐地察觉到了蓝天画准备出门的心思。
“嗯,小熠队长发现了些东西。我们很快就会聊完,到时候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好。到时候你回来了我带你逛逛反叛军呗,认识认识一些人。”
蓝天画笑的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知道百诺这是彻底接纳她了:“成交。”
蓝天画出了门后给洛小熠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见面,洛小熠想了想道:“去我家吧,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吧?”
蓝天画说知道后就挂断电话打了个飞舟,到目的地的时候刚好撞上到家的洛小熠。洛小熠掏出钥匙开门:“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沙曼是不是恢复记忆了?”蓝天画嗯了声后直奔主题,“又是在百诺阵法中恢复的?”
洛小熠点点头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洛小熠本来打算放弃了换条思路的,但总之天无绝人之路,洛小熠在感受到百诺光象力量后火速往那里赶去。他们刚到那里,沙曼就直接被拖入阵法中了,洛小熠则被拒之门外。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是焦急地等候着。
好一会儿,沙曼出来了,她说:“我在结束的时候看见百诺了,她说没想到我触发的是这个啊,但是没关系。”
“陪你来的是谁?”百诺歪头思考了一下后又笑道,“算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出去后告诉他们。”
她竖起自己的食指抵在唇上:“嘘——你们现在十有八九已经被盯上了。”
“就是这样。”洛小熠摊开手,“天画,没想错的话让大家恢复记忆的触发点在百诺设下的阵法,而且看起来她设了蛮多的。然后还有她说的那句话,我们被盯上了,这侧面说明了一件事。”
蓝天画会意:“幕后主使并没有我们想象到的那么有能力,他在这方世界还是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所以百诺才能越过他设下那么多阵法,所以他们才是现在被盯上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蓝天画到基地的时候百诺已经结束训练了,她的肩上搭了条白毛巾,正坐在训练室的一角放空自己。
“在看东方末吗?”蓝天画走过去捻起毛巾的一角给百诺擦汗的同时循着百诺的视线看见了射击的东方末,轻声问着。
“没有,在想你什么时候来接我。”百诺偏头看着蓝天画笑,她站起身来,“他射击的习惯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天画,碰巧大家这个时候都在。”
听着百诺前半句蓝天画挺开心,后面半句一出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她扯了扯唇角想着,这一定是看百诺之前几乎没让她吃过醋所以专门放她过来吃醋的。但蓝天画没让百诺感觉出来:“好。”
被百诺带着这么走一圈蓝天画才发现反叛军真的什么年龄段都有啊,竟然连看起来只有十一十二岁的小姑娘也有。
小姑娘大概有些营养不良所以长的有些偏矮,一看见百诺就跳起来给她打招呼:“月空姐姐,我出任务回来啦!”
百诺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她半蹲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我知道的,我看见你交上来的报告了,很棒。对了,你姐姐呢?”
“姐姐在房间里睡觉,她说她太累了。”小姑娘眼睛一瞥看见了蓝天画这个生面孔,“这位姐姐是新成员吗?代号是什么呀?”
百诺点点头:“嗯,她是我的爱人。代号……”
“莫林,”一直没吭声的蓝天画道,“我的代号是莫林。小妹妹,你的呢?”
“我叫小星,我还有个姐姐是小月……”小姑娘对自己的同伴不设防也很健谈,不一会儿便什么都一骨碌的跟个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蓝天画跟她聊了好一会儿聊到口干舌燥才跟恋恋不舍的姑娘道别呢。
百诺见她聊完了,适时地给她倒了杯水。蓝天画一饮而尽后又道:“有饮料吗?咱们一边喝饮料你一边和我讲讲这些人的故事呗,比如刚刚的小星。”
“只有橘汁。”百诺走了几步打开设在大厅里的冰箱拿了瓶橘汁出来,“小星和小月是我从一个教会的实验室里救出来的,教会那个时候想要干预分化找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论文后就开始做人体实验。小月和小星就是被强制拖过去的,当时她两个都才七八岁的样子,面对我们小月举着一根生了锈的铁棒将满脸泪水的小星护在身后,她颤着声音说别动我妹妹她还小,我可以答应你们所有的条件。我们安抚了好一会她才肯放下戒心,在确定她们没有家人,家人都因为不愿意交出她们两姐妹被教会杀光后我们就把她们带回来了。左右不是养不起。”
“其实,当时我看着她们两个我想起了东方末他们。”百诺抿了口橘汁,“当时东方末和沙曼也是这么挡在我身前的,凯风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都被气的破口大骂措辞激烈的很。”
百诺也只是怀念了一瞬,而后又要和蓝天画说其他人的故事。反叛军里的人都是苦命人,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真的是恨透了他们也不会选择走这条路,毕竟反抗总是比顺从难得多。
蓝天画静静地听完后她摩挲了一下一次性纸杯问百诺:“反抗军全是橘汁也是因为你们四个人的友谊吗?”
“算是吧,是纪念我们四个人第一次生出的勇气吧。”说完后百诺凑近了一点,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天画,你好像不太开心?怎么了?”
“没什么。”蓝天画摇摇头,压下心中的异样情愫。
只是有些酸涩,被排斥在外的酸涩罢了。
在百诺的过去中,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占据着重要篇幅的不是她蓝天画而是别人,而在百诺点到为止的讲诉中,蓝天画无端品出了点拒绝——百诺似乎也不想把这些篇幅展现给她看,也不想和她分享这些。
有点难过。
嗯,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