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接上她的话茬,补充道;
胖子他在里边闷了半天,一出来就吐血,然后就不行了。
霍道夫看了胖子一眼,拿着听诊器放在吴邪的胸腔上,的确是情况不容乐观;
霍道夫肺功能已经很衰弱了,而且没有自净能力,很容易哮喘。
霍道夫这种病需要静养,好好待着,呼吸新鲜空气。
果然吴邪的肺更加严重了,吴卿看向吴邪心情很是沉重,进入雷城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下去。
霍道夫这种时候最怕感冒发热,吸入粉尘。
霍道夫摘下听诊器,有条不紊的诉说现状;
霍道夫再次吸入粉尘的话,就会加速以前的病情。
霍道夫而且无法痊愈。
胖子看向霍道夫,害怕吴邪出事,只能问;
胖子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霍道夫将器械放进箱子里,给出了建议;
霍道夫肺功能已经衰竭,能救他的只有一个办法。
霍道夫那就是进行肺部移植手术,五年存活率百分之三十五。
胖子一听这话,生出了希望;
胖子百分之三十五不低啊,值了!
霍道夫他现在已经进入衰竭期了,而且....
霍道夫顿了下,转过身来开口抛出了问题;
霍道夫这个时候我到哪里去给他找肺?
胖子我有俩,我给一个。
胖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点不犹豫。
霍道夫抬起手示意胖子先别说话,接着道;
霍道夫你先别激动,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担忧过重的吴卿抬眸看去,吴邪不是只有肺不行吗?
她接过话茬;
吴卿还有什么?
霍道夫他的肝也有衰竭的迹象。
霍道夫如果现在进行手术的话,恐怕他的身体撑不住。
霍道夫想不明白,垂眸踱步,结合实际情况给出回应;
霍道夫他的血液可能和一般人的血液有所区别——
霍道夫按道理来讲,他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插管等死了。
胖子总得有个办法吧,肝也有,有!
胖子急得不行,也冷静不下来。
要是吴邪没得救,他该怎么办,这一路走过来不容易,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吴卿拍了下胖子的肩膀,缓下语气安抚;
吴卿胖子,情绪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听他说完。
胖子清楚这话的意思,面前的人是唯一有能力治疗吴邪的人,深呼吸了几口气。
霍道夫等人稳定下来才开口;
霍道夫我现在给他上呼吸机的话,恐怕,他到以后都拿不下来了。
他看向眉头紧锁的吴卿,神情严肃道;
霍道夫我现在铤而走险,试一次。
霍道夫但是救活救不活,你们都不要怪我。
吴卿我信你,只要天真能醒来就好。
吴卿看着他点头,有一线生机都要尝试,决不能放弃。
胖子盯着对面的人,咬牙道;
胖子反正我们仨都是你的了,必须救活。
霍道夫没有回答这话,二人只好站在一边,看着他摆弄着架子和一些管子。
他捏了捏橡胶管,另一端放进吴邪嘴里,才说;
霍道夫这是婆罗洲钻石矿里的土办法,那里的工人大都有严重的尘肺。
霍道夫水泥在肺里遇水结块,要赶快用油洗出来。
换上了一副新的手套,他带好听诊器朝吴邪走过去,去听吴邪肺里的状况。
胖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吴邪边上来回踱步。
吴卿则默声站在一旁,紧紧攥着不受控抖动的双拳,手心已经湿润,内心似有一团火焰蔓延至每一处神经。
吴邪咳咳——
吴邪胸膛猛颤了两下,侧身将灌入的油咳了出来。
胖子天真?
胖子大喜过望的看了眼吴卿,扶着咳嗽不止的吴邪,眼中闪着晶莹;
胖子有用,吐出来了。
胖子有用,卿卿你看,真的有用....
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吴卿接过了霍道夫递过来的毛巾,细心地擦拭吴邪的嘴角。
胖子扶着吴邪喊了几声,见人闭着眼睛没回应,看向霍道夫询问;
胖子师傅,不是,大夫,他怎么不理我啊?
霍道夫收拾器械放进箱子,出言提醒;
霍道夫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很关键,你们要好好看着他。
霍道夫如果再有一次的话,恐怕——
点到为止的话,落在他们耳朵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霍道夫敷一会儿。
霍道夫从一旁拿出冰袋递给吴卿。
吴卿垂头瞧着自己肿胀起来的左手,接过来小声道谢;
吴卿.....谢谢。
霍道夫合上箱子的手一顿,她什么时候会说这话了?
他瞥了一眼胖子,嘴上毫不留情;
霍道夫拖走吧,要死也别死在我这里。
话落,拎起了自己的箱子,往别的房间里走去,留下她和胖子面面相觑。
胖子刚想吐槽,瞧着去而复返的霍道夫,那句话愣是咽了下去。
霍道夫过来处理一下。
霍道夫没什么感情的对着吴卿扔出一句话。
吴卿甩了两下有些凉的左手,不以为意道;
吴卿没事,消肿了就好了。
胖子卿卿,不差这一会儿了。
胖子扶着吴邪躺下,意有所指的提醒;
胖子天真醒来看到该心疼了。
吴卿的视线在吴邪和胖子之间打转,不过是老毛病,怎的....
她秉承着不好在麻烦人的想法,还没开口就听霍道夫嫌弃的话;
霍道夫别等手残废了再找我,我不接待残疾人。
走到霍道夫面前伸出手,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吴邪。
她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
吴卿已经残废了。
霍道夫扫了她一眼,稍稍加重了力道按着她手上的关节处,脸色微变的冷嘲热讽;
霍道夫再怎么看,他也不会醒。
吴卿轻,轻点.....
吴卿眉头微蹙的倒吸凉气,收回眼神看他,神色意外而迷茫。
霍道夫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放缓了力道。
经他这么一按,疼痛和肿胀确实缓解了不少。
她瞧着那没来由的笑容,惑然道;
吴卿你笑什么?
霍道夫少说话!
霍道夫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
吴卿你.....
吴卿一时讷讷,很快手上传来钻心的疼,让她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扯住,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埋怨;
吴卿疼!
胖子在一旁看得直咂嘴,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别扭,打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吴邪的情敌。
胖子大夫大夫,我们赶时间回去,卿卿没事了吧?
他见缝插针及时阻止。
闻言,霍道夫飞过去一个冷眼,讽刺道;
霍道夫死不了!
吴卿匆匆收回自己的手,活动了一下,朝胖子走过去。
身后的门“咣”的发出一声震天响。
她转头去看,这人的脾气怎么比汪祁还难以捉摸,太难猜了。
乌云退去,天光渐显透进窗子,屋内响起一声沉闷的呛咳,系在吴卿腕处的细绳被轻轻扯动。
吴邪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大概环视了一圈四周又虚弱地阖上,正想用右手去拔插在喉间的管子,刚抬起却被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