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吴邪曾经说他们一家人,是骗她的?
不想推开她,也是骗她的?
吴卿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情绪不尽人意;
吴卿你没有时间跟他们耗下去了!
这是面前的人第二次跟吴邪急,平时细心冷静的人,此时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委屈极了。
他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波澜起伏,内心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一样。
十一仓那次就是,这次也是。
她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声音再也压不住;
吴卿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找不到办法,把自己累垮住进医院?
吴卿然后笑着告诉我,没事,是吗!?
听着她一句句的颤声质问,吴邪都忍不住骂自己混蛋。
他不想她受委屈,去和那么危险的人交换什么。
心像被冰锥狠狠刺痛,疼得他心慌意乱。
那么坚韧的人,却一次次在他的面前流露出那么脆弱的一面,还是他造成的。
他不想那么说的,只是,只是想让她多爱惜她自己而已。
可就是那一句话,伤了她的心。
吴卿怀疑自己做的每件事,每次付出,都像是一场笑话。
而那个小丑,是她自己。
她微微仰头闭了闭眼,闪烁的晶莹强行憋了回去,缓和着情绪和语气;
吴卿我不知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吴卿如果你执意拒绝,我无话可说。
吴卿这些钱,或扔了或烧了,你随意处理。
吴邪伸出的手抓了空;
吴邪卿卿.....
他望着落寞的背影,心中一急掀被下地,立刻把人抱入怀中,随她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吴邪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会累。
吴邪我希望你能多在意自己,而不是一直为我付出。
垂着眼睫,他站在原地半响,嗓子干涩的道歉。
他像是察觉不到痛,也发现不了自己的手在滴血一样。
脑袋埋在她肩窝,他自语道;
吴邪你已经很累了,我还惹你生气,对不起。
吴卿放弃了挣扎保持缄默,晶莹的泪水涌出,滴在他手背上。
似被滚烫的泪灼伤,吴邪揣着颗心,声音嘶哑;
吴邪卿卿,别哭,是我错了。
她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平和下来直言道;
吴卿你的手流血了。
吴卿是故意让我看见,然后心软原谅你吗?
吴小狗立刻松开手,挠了挠头,哑笑道;
吴邪我一时着急,没注意。
吴卿算了。
吴卿语气一滞,蹙眉摇头;
吴卿你的身体要紧,有什么事都以后再跟你算账。
她给他止血按着他躺回床上,随后出门找护士重新给他挂点滴。
吴卿打算等吴邪情况不严重了在出院,在保证充足的休息下,处理手头上的事和他一起研究资料。
现在倒是不愁钱了,可胖子还想在多搞点,拉着白昊天去了一个小吴山居的店里,搞来一真一假两个官窑瓷瓶。
白昊天带着胖子来到自己弄得,一个叫做昊山居的铺子,一比一按照吴山居还原。
进屋瞧了一眼货,色彩明丽,釉面讲究,都是一等一的——假货!
没人愿意给他们借钱,吴二白给这群人下了通牒,再加之现在薛五使绊子,颇有猴子称霸王的意思。
这些年积攒了一些名望,还是有人忌惮的。
结果趁着胖子不在的时候,薛五的手下来和白昊天买走一只瓶子。
釉面瓷瓶本是一对儿,是胖子坑来的,白昊天是门外汉,被老六摆了一道,损失了真瓶子,还被扣上一个卖假货的帽子。
吴卿接到白昊天打来的电话,给吴邪办了出院手续,两个人急忙赶过来。
她本想去找薛五再揍那个老王八蛋一顿,被三个人拦下来劝说;
胖子这口气,咱们以后再出。
这个脏东西,她迟早要跟他算总账。
吴邪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被下了套,为了不再有事端他只让那些人砸。
昊山居也没保住,得亏这屋子里没值钱的东西。
看着脚下一地的狼藉,吴卿站在白昊天身后和胖子一起安慰小姑娘;
吴卿旧的不去旧的不来。
胖子都怪我,谁叫我一死穴呢。
胖子之前接到的电话原来都是安排好的,他赶到车站发现端倪。
吴卿拍了拍白昊天的肩膀,低声道;
吴卿我也有责任,要是我有所防备....
吴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能怪你们。
吴邪一直在观察着刚刚从地上捡起的瓷片;
吴邪不能报警,他们砸的好多东西,都不是我们的货。
白昊天怎么看出来的?
白昊天拿过瓷片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吴卿只是扫了几眼,就下了断定;
吴卿这些多半应该是有案底的脏货,我们一报警他们就高兴了。
薛五那个脏东西果然是有备而来,还是计划好的。
白昊天他们怎么那么坏啊!
白昊天转头愤愤的说着。
胖子你是在十一仓里待时间长了。
胖子这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不是你想象的。
胖子的玩笑话让气氛放松了下来;
胖子你幸亏碰上我们了,要不然你哪儿摊上这事。
胖子你很快就成熟了。
四个人在门槛上排排坐,听着吴邪讲完了薛五从前的经历。
胖子感慨了句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薛五的女儿要结婚,这是个好机会。
这些年,吴邪很少有被逼到走投无路,悲痛倾诉无门,只好想着法犯贱,听着不甚美观,但是很贴合他此刻的状态。
吴卿劝不住非要把钱拿回来的胖子和吴邪,也就跟着他们去了。
吴邪抻平衣领,趾高气扬,和身旁的俩人交换了视线,隔着墨镜瞧见狡猾如狐的视线。
婚礼会场有些简陋,不张扬,不外炫,场内的那些面孔吴邪都很熟悉,从有名的古董商到新入行势头很盛的年轻人,基本上能来的全都来了。
刚才踏上红毯,就瞧见一张恶心人的脸;
小六子哟,这不三小姐和小三爷嘛。
小六子三位来干嘛来了?
吴卿冷冷的扫了一眼拦在门口的老六,哼笑一声。
看来薛五也是怕他们来找麻烦啊!
吴邪这不是薛五爷嫁女儿嘛,来喝喜酒啊。
吴邪厚着脸皮,理不直气也壮。
老六嘴上也不客气;
小六子薛五爷好像没请你们吧,识相的赶紧滚蛋!
吴卿笑容很淡,明眸微眯,扬声反问道;
吴卿你确定薛五不欢迎我来?
老六还在绞尽脑汁想接话,吴邪忽然抻长脖子,拔高音量;
吴邪薛五爷他请不请我,那是他的事儿!
吴邪我来不来道贺,是我的事儿!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个人这一嗓子喊的房梁都得抖三抖,众人焦点齐聚,议论纷纷。
薛五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可谓是相当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