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祁别骗我,后果你很清楚的。
汪祁轻轻抬起手,指腹爱怜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痴迷、眷恋、爱慕、满足.....情绪交织在一起,笑容癫狂。
她像是被操控的、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吴卿嗯,不会。
一双眼睛睁开没有半分波澜,与汪祁阴沉冷戾的目光相撞。
他面容的神情隐藏在阴影下,微扬的嘴角是偏执的笑意。
哪怕她没有理由喜欢他,他也不愿放手。
他的吐息尽数洒在她面上,说的很轻,却莫名有种暴虐的意味;
汪祁你要的东西,在我身上。
吴卿明白他的意思,神情淡淡,乖顺的垂眼在他身上摸索,双手正要碰到衣侧内兜时,手腕顿时被捉住。
她抬眸静静地看他,不言语,也没有一点动作。
下颌被温热的手指捏着抬起,她只是眨了下眼睛,任由汪祁盯着她看。
他的手却是加重力道,她甚至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吴卿汪祁。
瞬息之间,她的眸底由厌恶、恼怒、转为掩饰出的平静。
汪祁没有应她,阴鸷的目光渗着寒意,抬起拇指,摩挲过嫩软细滑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左眼眼角,不轻不重的揉搓起来。
吴卿明白他在做什么后,抿着唇。
她的泪痣处,每日都会往脸上涂一些东西,有意遮去。
他耐心揉搓片刻,那颗红痣重新出现在她眼角,若纸上朱砂一点,艳丽夺目。
少顷,他松开她的下颌,声音带着病态;
汪祁很美,衬你的眼睛。
汪祁从口袋中摸出两小罐药瓶,牵起她的手,放在她掌心,目光危险;
汪祁那个狗东西我会帮你处理的,别让我等太久。
吴卿好。
吴卿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转身大跨步离开。
她真怕再待下去,就装不下去了。
拿出手机给白昊天发了几条消息,她打开其中一个药瓶,吞下那唯一的解药。
此刻起,她布下的局开始了。
堂口这些日子分外热闹,生意不断,似是有人刻意来探虚实。
薛五也清楚,道上的人现在都开始有从吴二白向他倒戈的意向了。
他若有所思地捻着佛珠,似在斟酌吴邪说的话。
送走了吴家瘟神,又有不速之客登门。
薛五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招呼人看茶;
薛五三小姐,请坐请坐。
吴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的就是五爷了。
吴卿并没有坐下,而是踱步打量着,寒声道;
吴卿生意做得不小啊!
薛五当不起三小姐这声称呼。
薛五道上的人给薛某一点薄面,生意自然就好起来了。
薛五倒是端的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外边的人心意几分真几分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薛五不知三小姐今日大驾寒舍,可有.....
吴卿没那阿谀奉承的本事,也不想看见脏东西,言辞简短;
吴卿我是为了吴邪来的。
薛五面上很是诧异,语气也相当恭敬;
薛五小三爷?
薛五他刚走没多久,没和您通气?
薛五我和小三爷说的很明白了。
吴卿我二叔不过是下落不明而已,转头这吴山居就被抵押给了银行。
吴卿之前二叔就想让我把吴山居改成生别的营生。
吴卿可五爷怎的在我手里抢东西呢?
她分明是笑着说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可就是给人一种冷汗津津,遍体生寒的感觉。
薛五外面都传开了,不过大伙都说,吴家人命硬。
薛五装模作样的,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能也不敢跟她撕破脸;
薛五二爷最多就是擦破点皮,不碍事。
薛五我不知道您要做别的营生。
薛五那个位置人来人往,做任何营生都比开古董铺子赚钱。
薛五所以,您今天是来讨回吴山居?
吴卿不冷不热的睨了他一眼,摇着折扇挑眉,没有应声。
为了不让她的眼睛被这个脏东西污了,转而看着自己的手。
薛五熟练地打着哈哈,谄笑道;
薛五三小姐,这吴山居是替小三爷抵了银行的帐,拿不回来啊!
吴卿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吴卿轻笑两声,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
薛五薛某怎么敢和您说笑,给吴家抵债自然要用吴家的资产不是?
薛五不急不缓,摆出一脸正气,理所当然道;
薛五二爷下落不明,作为长辈我得帮二爷打理好一切啊!
吴卿冷眸直直扫去,声音肃然而冷冽;
吴卿你也知道这是我吴家的资产啊?
吴卿你是没把我当成吴家主事的人吗?
吴卿我还以为你搞这么大阵仗,是打定主意要做那寡廉鲜耻之辈。
她顿了下,半分情面也不留;
吴卿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薛五脸色铁青,架子也有些端不住了。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想吞并吴家但是又好面子。
现在外边众心不齐,他还是有些膈应活在吴二白的阴影下,却连吴二白一点光都沾不到。
话一摊开,直接将人击溃。
薛五您能补上银行的窟窿,这吴山居就归您。
薛五至于盘口,我暂时替二爷管着。
薛五除了二爷亲自要,否则,没人能争过我。
吴卿吴山居在谁手里我都不感兴趣,吴邪这个人归我管。
吴卿居高临下望向他,目光暗藏杀机,压迫感十足;
吴卿你要明白一件事,若是哪个不长眼动了他一下.....
她点到为止,相信这个脏东西会明白的。
而她给这人送的大礼也在路上了。
人要作死,谁能拦住?
薛五拧眉,面色阴的快垮下来了。
双方都挑明了,盘口他就是想吞,除了吴二白来亲自收回。
道上风言风语,传吴二白真的死了。
真假难辨,总有一样得成真。
当然,最好的希望就是吴二白真的死了。
薛五我当时还在想,这吴家小三爷都穷途陌路了,能搬来什么救兵。
薛五可偏偏把您忘了。
薛五大言不惭,言语也满是讽刺之意;
薛五不过是吴家来路不明的养女,这么给吴家卖命,捞到什么好处了?
薛五枪打出头鸟,您现在还有底牌吗?
一口茶饮尽,瓷杯往桌面上一磕,薛五嚷了一句;
薛五送客!
吴卿总算是让我看见你硬气了一回——
吴卿厉声一喝,完全盖过了他的音量。
薛五吹胡子瞪眼的,负手而立转身愕然的瞧着她。
还未及反应脑门就被硬物重重地砸了一下,烟嘴也被打飞,薛五捂住额头踉跄着脚步往后退。
门外的人,闻讯灌入的时候,堂前的人立在原地,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们一眼。
薛五你!
薛五气得胸膛不停起伏,气急败坏的说了一个字,指着她久久不能压下怒火。
吴卿慢条斯理的合上折扇,笑容极其张扬,戏谑;
吴卿风口浪尖又如何?
吴卿枪打出头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