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抖得这么厉害,左右是没办法稳稳走路了,他便要将人抱起来。
就在这时,他感觉怀里颤个不停的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料,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吴卿我没事,没事...不去医院,不去....
吴卿对于去医院十分抗拒,猝不及防地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到那吊诡的东西躁动减弱了些。
她攥住吴邪的衣衫,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与他贴得更近,几乎是紧紧依偎。
她必须掩饰自己的异常,至少现在不能暴露!
越是紧贴着他,她越强烈地意识到这点。
在意识模糊中,她感觉被人抱起来走动。
不能去医院,那里人太多,不行。
或者待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锁起来。
吴邪哪里会听她的,看她这个样子,肯定要去医院看看。
他顺着她的背安抚着,抱着她上了车。
吴卿抗拒无望,只得愈发竭尽全力地去与体内那个东西对抗,试图将其压制下去。
他的怀抱给了她一丝丝的力量,虽然微不足道,但却是连续不断的,支撑着她的意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将那个东西压制住了。
她清醒过来,感到极度疲惫,浑身出了一身汗。
而吴邪,仍然抱着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忽略了内心的异样感,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但她的背上多了一只手,将她再次按回他的怀里。
胖子开着车,收回了按住吴卿的手。
胖子不抖了,看来是不冷了。
胖子这被天真抱了一会,果然不抖了。
吴邪确信她不是因为寒冷而抖,但此时也看不出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没有纠正。
他有些惊讶和惊喜地发现,胖子把她按回自己的怀里后,吴卿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再起身的意思。
他还是有些担心;
吴邪卿卿,好点了吗?
吴卿闷闷道;
吴卿嗯。
她微微闭上眼睛,心里除了疲惫,还有一种茫然和震惊。
这么简单,便将它压制住了么?
只需要被他抱着,便能做到?
维持着靠在吴邪的怀里的姿势,试图继续捕捉到那方才渗入她体内,给予她支撑的丝缕力量。
她微微闭着眼睛,压制住自己不受控制,有些紊乱的心跳,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而吴邪见她安静下来,意识到她需要休息,便也没有再说话。
车内一时间极为安静。
吴卿心生疑惑,但除了温暖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被他的气息和温度包围着。
她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吴卿直起身,却无法从他身上下来,小声地说了声;
吴卿谢谢。
胖子开着车,目视前方说;
胖子卿卿,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啊?
胖子脸色那么吓人,就跟穿着半袖躺在冰天雪地里快要被冻死的人一样...
吴卿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一下子抽回被握住的手,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及时止住了。
胖子跟她较上真了,一副不问出细况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胖子卿卿,你说出来我们才有办法解决啊!
胖子你别担心,有我和天真呢!
胖子再不然咱去找花儿爷,总会有办法的。
吴邪看出了她的为难,解围道;
吴邪胖子,好好开车。
他并没有听到那通电话的内容,但吴卿的样子显然是有人说了什么才会这样。
胖子听到这话,也就不再追问了。
三个人来到医院,进行了一系列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只是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回到吴山居后,吴卿直接躲进了房间。
她给陆尧发了消息后,默默坐在房间里翻找古籍。
吴邪支开胖子,站在房门口静了片刻后,走了进去。
他看到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古籍,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进来。
吴卿无法忽视他那强烈的目光,只能抬头看向他,随后又抿紧了唇,躲避他的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吴邪决定先开口问;
吴邪卿卿,刚才是怎么回事?
吴卿垂下头,长睫微微颤动,有些犹豫道;
吴卿我....
她吞吞吐吐,一双眼睛始终不看他。
吴邪快步走到她对面坐下,轻声询问道;
吴邪不想说的话,那我问。
吴邪你只要答是或不是就好了,好吗?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才看向他。
吴邪直直望着她,问;
吴邪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吴邪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和你自己有关,那是什么事情让你变了脸色呢?
吴卿并不打算全盘托出,只是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吴卿是陆尧,我让他查汪祁怎么死的,有眉目了。
吴邪觉得她对汪祁的死应该是很高兴的,但她的反应却让他有些困惑。
所以他问道;
吴邪他的死对你来说是好事,可为什么你会是这个反应?
吴邪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比如你刚才你....
吴卿没什么,刚才就是情绪不稳定。
吴卿直接打断。
太聪明太敏锐的他所说的话让她有些害怕,在去除蛊虫之前,不能让他知道。
她不再说话,垂下长睫,视线落在古籍上,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收紧,攥紧了手中的书。
吴邪知道肯定是猜中了一些事情,才让她匆忙打断了自己。
她不想说谁也勉强不了,只能等她自己想说了才会坦白。
他有些挫败,也不再追问,离开了房间。
吴卿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不免生出一个可笑又荒唐的想法。
若是这一生都找不到呢?
她轻轻摇头,很快否定了。
千里之外的深山中,一位身穿藏蓝色连帽衫的男人倚着门框。
他身材匀称,外貌俊逸,气质淡出红尘。
一双淡然如水的眼睛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他眉头蹙紧,回忆着十五月圆之夜看到那一幕。
如果他没有看到的话,她是不是打算永远隐瞒下去?
默默忍受着折磨,不让任何人知晓。
他不怕那个样子的她,只是看她如此痛苦太过心疼,好似钝刀一下一下割着心脏一般。
得到的消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扫担忧之色,眼神坚定的暗自发誓。
无论如何,他都会找到解决办法,为她解除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