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卿不发一言,只是冷冷地盯着吴邪,眼神中透露出冷漠。
对上那双眼眸,其中蕴含了太多她不懂的情绪。
吴邪站在吴卿面前,猩红了眼注视着她。
他极力平复着情绪,一时语塞;
吴邪卿卿....你....
于是,他声音轻颤道;
吴邪卿卿,你,你回来了,这不会又是梦吧!
这话一出,吴卿忽然弯唇一笑道;
吴卿我回来了,我的弟弟。
她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冰冷如寒潭。
恰在这时,一阵轻风吹起,轻轻拂过她的脸庞,扬起几缕发丝。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一身宽大的白色西装勾更显她瘦弱单薄的身形,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吴邪红了眼眶,颤声道;
吴邪只是,弟弟?
吴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吴邪,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卿怎么,你不是我弟弟?
吴卿也对,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吴家养女而已。
面对她如此直白的话语,吴邪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
见他语塞,吴卿只是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吴邪连忙咽下在嘴边打转的解释,有些束手无策道;
吴邪对,不重要,不重要,你回来就好。
吴卿面对这个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像迷雾一样,盘旋在心头。
吴邪垂着的手微颤,却还是试探性的伸向她,想要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
当他刚要触碰吴卿时,自己本该退后,避开他。
却不知为何,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的站在了那里。
她紧紧抿着嘴唇,眸中带着疑惑和茫然的意味。
明明最讨厌别人触碰自己,可为何身体本能的接受了,反抗了意识?
温热的触感擦过她的脸颊,吴卿抬头看向吴邪,冷漠的眼中划过一抹不解;
吴卿为什么?
闻言,吴邪愣了一下,同样不解地问;
吴邪什么为什么?
吴卿垂下眼眸,望向脚下。
身体不抗拒他的触碰,那他们之前是否也是这样的?
百思不得其解,面对这个情况,她有些无措。
吴邪收回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
吴邪你是问我为什么要那么说吗?
吴卿并不是问这个。
下一瞬,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烟草和芍药的味道扑在鼻尖。
她身体僵硬,心跳快得有些离谱。
那人的呼吸喷在颈侧,有些痒,偏自己还不抗拒。
滚烫的泪水不禁打湿了衣服,更是砸在了她心里。
心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一样,有些难过。
她听着吴邪有些哽咽地闷声说;
吴邪卿卿,别再离开我了,我没办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
再次失去?
吴卿有些糊涂,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着想要搞清楚一切的心,她住在了吴山居。
从吴卿住下来开始,吴邪几乎是时时刻刻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就像个小尾巴。
无论是洗脸,吃饭,看书,打电话,思考问题,就连睡觉,他都在身边。
每当有些抗拒的想要说些什么时,对上那双湿漉漉可怜巴巴地眼神,就一句也说不出了。
她承认有些心软了。
面对吴邪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时,总会有一种错觉,好似自己是个生活残废。
无事可做时,吴邪就会拉着吴卿坐下来讲述他们从小到大一起经历的奇幻冒险,几乎是事无巨细。
她偶尔会提出问题,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倾听。
从他的叙述中,她听到了几个名字。
消失的三叔吴三省,陈文锦和解连环,还有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霍秀秀,她居然还与解雨臣有娃娃亲!
还有催婚的二叔吴二白,因为她替吴邪背了黑锅,导致银行卡被冻结,所有生意都被二叔接手了。
她心里感到苦闷,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是长辈。
据吴邪所说,她原本是张家的人,却被误送到了吴家,才成了他的姐姐。
因为她的回归,许多人得知消息都来了。
除了黑瞎子、张起灵、胖子,她几乎见过了所有人。
虽然三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吴卿发现真相与汪祁所说的完全不同。
现在,对于汪祁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渐渐淡出了她的生活。
她只知道他是她的爱人,甚至连他的面容都难以回忆起来。
如果不是得知了一个消息,恐怕她还会活在谎言中。
十五月圆蛊虫发作那天,她独自一人跑到了荒山脚下,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伤害了自己。
虽然吴邪并没有问起,但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瞧着他严肃的脸,她装作乖巧的坐在凳子上,乖乖的任他处理脸上的伤口。
吴卿的注意力一直在他的指尖和睫毛上,看着看着就移开了视线,心跳有些乱。
吴邪不是没有察觉到,眸中笑意更浓,故意凑的更近了一些。
她慌乱的垂下眼,心跳声也越发响,想着怎么还没好。
他想:卿卿真的好可爱。
突然,一道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天真,天真”,打断了两个人微妙的气氛。
只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人影站在吴邪身后。
吴卿抬眼看去,是一个满头卷发,身材有些胖的人。
有胡须和长头发,显得有点邋遢,是一个大叔。
由于吴邪的遮挡,来人看不见吴卿,只能看到白色裙角,男人自顾自的开口;
胖子天真,你这该不会是拐了一个人回来吧?
胖子卿卿若是看到,你怎么解释啊?
一口地道的北京腔,说起话来也是搞笑幽默。
吴邪低头给吴卿处理着伤口,没好气道;
吴邪死胖子,别瞎说。
吴卿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这个人,原来他就是吴邪口中那个贪财话多的王胖子啊。
吴卿收回目光,确实和吴邪说的一样。
胖子走到吴邪旁边,一手搭上他的肩,当他看清凳子上的人后,有些不可置信。
他惊讶地说;
胖子卿卿?
他捏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疼痛的感觉证明了一切。
那个消失了十多年的人终于回来了。
他还记得吴邪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整个人变得颓废,每天只盯着院子里的芍药花发呆,浑浑噩噩的。
听到解雨臣等人说她回来了,但他担心这些人都中了幻觉,所以匆匆赶来,没想到是真的。
他激动地拍着吴邪的肩膀,眼眶有些泛红,又摇头失笑。
两人眼神交汇,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