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堂集结之后本想着第二日就出发,不过宁远舟还是想先给自己堂里兄弟上点眼药给他们介绍一下白愁飞。小分队围坐在桌子胖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于十三看看宁远舟,再看看白愁飞双手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他这样倒是把其他人吓了一跳,一脸不悦的瞪着他。
于十三也没管他们,直接趴桌子上盯着白愁飞看了又看“我从小也没听说过他有个兄弟啊”。白愁飞觉得这人实在是聒噪,按照他之前在金风细雨楼的时候,如果有人这样死盯着他,现在早就死了。不过他现在不会那么做一是没必要,二是他现在伤没好,不一定打得过。白愁飞没说话,还是宁远舟帮他解的围。“行了十三,下去吧,他的确不是我兄弟”宁远舟把他们怎么遇到的和他们说了个彻底,唯独隐瞒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事情。
钱昭从一开始就在观察白愁飞,虽然和宁远舟长的一模一样,可他能看出来,白愁飞这人野心不小。白愁飞自然知道有人看他,他也不惧怕什么,抬头和钱昭来了个四目相对。那边于十三还在说着“什么?从上面掉下来的,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也太惨了”。于十三直接走过去一个勾肩揽住白愁飞的肩膀,白愁飞蹙眉,差点拔下双刺。宁远舟察觉到他的反应,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似抚慰更似警告。白愁飞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自然逃不过钱昭的眼睛,这个人,就像一直野狼,能随时将人置于死地。不过,他是头儿带来的,希望不会做出什么损害六道堂的事。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总觉得于十三话实在太多,孙朗忍无可忍过去把于十三拽到了座位上“你话就不要那么多了,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于十三气呼呼坐在自己座位上就要往钱昭身上靠,钱昭把他推开,无语写在了脸上。白愁飞想着,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吗?看起来还真不错。虽然宁远舟是他们的老大,但是,这群人好像在私下没有什么上下之分。再想想苏梦枕和王小石,大哥的偏心,小石头的不信任。——白愁飞的眸子暗了暗,不想再去想那些。元禄和宁远舟对视一眼,知道这人又想起以前了,可他们现在没法说什么。钱昭观察向来仔细,他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而且是很大的事。可他们不说,他也不便问。
于十三就是于十三,他现在很想让白愁飞说话“那个,飞飞”白愁飞眼刀突然杀了过来,于十三赶紧换了称呼“不是,那个小飞啊”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算了不管了。“那个小飞啊,你怎么不说话,是,伤口太疼了吗”?白愁飞还没开口,就看孙朗一巴掌拍在于十三后背上“你笨吗?你没听宁头儿怎么形容的吗,从上面掉下来,摔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疼”众人看了白愁飞的目光中带了点怜悯。其实白愁飞觉得别人对他的怜悯是对他的侮辱,可这群人,让他没有那种感觉。白愁飞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叫白愁飞,该知道的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觉得自己应该会死的,是他救了我”其实白愁飞的事情,宁远舟刚才就说了,不过他们只是想听宁远舟说句话而已。宁远舟突然又想起来白愁飞那天身下全部都是血躺在宁宅院中的场景,把他这么一个久经沙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虽然他对陌生人并未有什么怜悯之情。
现在他的伤还没好,又骑马跋涉那么久不知道怎么样。宁远舟给钱昭使了个眼色,钱昭微微点头,秒懂。“手给我”钱昭的话简短冷漠。白愁飞有些奇怪,看了他们一眼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如果他们要动手,他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可钱昭只是给他把脉,越把眉头皱的越深“多久了”?白愁飞纳闷“什么”?钱昭放下他的手,神色由此可见的认真“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毒,多久了”?白愁飞抿了抿唇,不想说那些事,因为提一次,他都能想到在牢里遭受的苦难。他不说,钱昭也不在问,直接掏出一个药瓶放在他手上“这个,一日吃一个,能让你的伤好的快些,可你身上那个。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不过我会尽快找出方法”白愁飞握着药瓶,愣了愣才把药收起来“谢谢”。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种关心了,虽然感动,但是让他完全相信,他也做不到。
几人中,也就只有宁远舟和元禄知道是什么,毕竟他们俩亲自见证过白愁飞的疯癫。虽然他们现在还是互相不信任,但是日子长远的很,多相处,就知道是什么人了。宁远舟从来不怕那些,兄弟就护着,敌人就杀了。白愁飞想的也是,如果他们是真的关心自己,那他拼了命也会护着他们,如果不是,顶多大战一场,最不好的结局无非就是他再死一次。反正,他从金风细雨楼跳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一次了,他不在意那么多了。
“宁大人”这时一名六道堂属下来报,说是杜长史来了,要一起商议公主出使安国的事。宁远舟起身去迎,其他人跟着一起起身。杜长史穿着官服匆忙过来,可白愁飞看到杜长史的脸后,双眼猩红,双手紧握成拳,嗓音沙哑尽是恨意。他已经忘了,刚才来人禀报的是杜长史三个字。他只是看到了那张脸,就想起了自己所有的屈辱。“傅宗书”众人一脸奇怪,什么?什么傅宗书?宁远舟回头就看到白愁飞死盯着杜长史,就连双刺也拔了出来。其他人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杜长史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手指颤抖指着白愁飞“你你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