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知晓小草棍对猫儿的重要性,从此不再打探。
没想到如今猫儿竟肯主动将小草棍给他看,哪能不惊喜。
宋清然拿着小草棍仔细看了一番,看来看去,也只觉得是一个普通草棍而已,唯一特殊的,是草棍通身浅绿光滑不已,仿佛不会枯萎变色似的。
也许是什么名贵植物的枝条吧。
他曾在《本草纲目》中看过:薄荷,猫之酒也。或许这小草棍对自家猫儿来说,便是那猫薄荷吧。
宋清然将小草棍放回猫儿身边,忍不住又摸了摸猫儿的头:“狸奴的东西,我不要,你呀,来到我家,和我成为家人,已经是我最大的恩赐了,我怎么还能再要狸奴的东西呢。”
猫儿好像又恢复到了不懂人事的样子,抱起小草棍到院子里玩耍去了。
第二天,到了正式聘猫的日子。
因为是有名的夫子,四邻八舍都前来观礼,也有不少孩童来玩闹。
聘礼则是宋清然一早又去西市买的鱼干,这下,几乎掏空了宋清然的全部家底。
时辰到了,聘猫礼正式开始。
“东王公证,见南不去,西王母证,见北不游。”一声唱和拉开了序幕。
有好奇的孩童问父母:“爹爹,那是什么意思啊?”
“唔,就是叫猫儿来家后,不要逃跑离家的意思。”
然后还有避免猫儿日后逃家的一些习俗,简而言之,是将猫儿放在桶中,用布盖上,带着猫儿去祭拜家中神佛,好让猫儿忘记来时路,不会离家。
但宋清然说免了,他可舍不得让狸奴受此苦楚。
之后便是下聘礼,在聘书上按手印。
众人看到宋清然下的聘礼时,不由纷纷惊呼。
“宋夫子不免太过铺张,不就是一只小小猫儿。”
“你懂什么,这证明夫子是个猫痴,没想到平日端庄自持的夫子还有这么一面。”
“我瞧着,这聘礼和邻村周瘸子娶他那个瞎媳妇有的一拼……”
宋清然也听到些闲言碎语,只是他仍不卑不亢地说着聘言。
“余宋清然,今聘此猫,欲为亲人,永不离弃。”
说罢,他在聘书上郑重按下手印。
自家的猫儿兴许是闻到鱼干,跑来捣乱,冲着桌上鱼干聘礼跑去时,一只脚爪恰好踩过印泥,在聘书上留下一个重重梅花印,刚好和宋清然的印记并列。
一人一猫,均盖了章。
至此,礼成。
宋清然给邻居们分发了些糕点糖果后,周围人渐渐散去。
霎时,家中冷淡下来,唯一人、一猫、一聘书,还有些地上散落的狼藉而已。
但宋清然心中却是欣喜明悦,他抱着猫儿转了几圈,直到猫儿不满地“嗷呜”了两声才肯放手。
他瞧着狸奴埋头在鱼干里,轻笑出声:“狸奴,以后,家中我便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有了狸奴后,他的生活确实精彩了很多,偶有狼狈,更多的却是陪伴。
“狸奴,忘了我还没给你取名呢,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宋清然苦苦思索。
有风吹过来,吹过猫儿的厚密毛发,猫儿的耳朵抖了抖。
宋清然想起他和猫儿遇见的那一天,也是有风吹来,然后他的猫儿死而复生。
“叫你风生如何,你像是被风救活小猫咪呢?”
猫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跟鱼干大战,仿佛是应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