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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童子点灯慕尹折

暗河传:凉云不凉薄

  冬末春初,万物渐醒,可却暗河忽然落下了一场大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惨白的庭院中,一名身穿紫衣长衫的女子坐于屋顶之上,把玩着手中的蔷薇,轻声叹道。

  风速加快,一枚硬币以极快的速度砸向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侧开脖颈避开那枚硬币,一脚踢起旁边的秋露白,一饮而尽。接着又是几枚硬币袭来,她一掌将硬币打了回去。紫衣女子一跃而下,抬腿袭向了对方,对面道士装扮的白衣男子向后躲闪,暗中扔出了三枚硬币。紫衣女子掷出一朵妖艳的蔷薇,投向硬币,碰撞时,产生了巨大的响声,蔷薇向白衣男子脖颈袭去,白衣男子赶忙躲,蔷薇砸在了后面的假山上,假山瞬间就崩裂了。

  “欸欸欸,凉云手下留情,我是慕青阳!”白衣道袍的男子举起双手喊道。

  “来寻我干什么,不接着去青城山求教什么道法了?”被换作凉云的女子问道。

  慕青阳故作神秘道:“是家主找你,事关大家长。”

  “大家长?难不成暗河要变天了?”

  待慕青阳准备离开时,慕凉云已经消失在了白雪之中。

  大雪纷飞,白雪落在雪白的屋顶上,仿佛是个一个阴暗的雪山,慕凉云走入了这座“雪山”。

  屋内也是十分凄惨,白茫茫的一片,慕凉云向坐在上座的白袍中年男子垂首:“家主。”

  此人正是慕家家主慕子蛰。

  慕子蛰抬起头,注视着慕凉云:“刚传了消息,大家长中了唐二老爷的雪落一枝梅,恐怕命不久已了。”

  慕子蛰此人向来是野心勃勃的,而且从不掩盖自己的野心,此番遇到大家长中毒这么好的机会,必然想借此机会除掉大家长。

  “家主的意思是……”慕凉云不禁发出疑问,她虽是慕家这一代第一高手,但凭借她自己,是不可能除掉大家长,更何况大家长身边有蛛影十二肖保护。

  “大家长已经派人去白鹤药庄寻找药王谷的神医,你们去——”慕子蛰看向慕凉云的身后,“杀了神医!杀了大家长!杀了所有拦在他们身前的人!”

  慕凉云回过头,看到了一群白衣人。

  “童子点灯,阴魂索命慕尹折。慕凉云望着那个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的长发男子。

  长发男子穿着一身白衣,面色苍白,枯瘦如柴,看起来颇有几分阴森之气。

  男子轻轻挥着手中的折扇,阴柔道:“紫蔷薇慕凉云,还记得吗?昔日的你,也曾是点灯的童子。”

  慕尹折通常是靠着点灯的童子为其引出猎物的所在,点灯的童子作为诱饵很少有活下来的,而那个如同阴鬼一样的家伙,在慕凉云还未成为一个杀手之时便已经赫赫有名了。

  慕凉云本来并没有被点去,但是最后还是替苏白月去做了点灯童子。

  十二年前,在慕凉云还是无名者的时候,常常因为太强而被孤立,但她根本不在意。一次白日里,她试剑一人单挑了十个人,胜了之后,被那几个人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整了很多伤。

  慕凉云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坐到了一个角落里,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惊觉道:“谁!”

  慕凉云愣了一下,她记得这个声音,是这一代无名者中最不爱说话的那一个女孩,她总是与她兄长两个人站在僻静的角落,很少与他人接触。但有一次训练之时,慕凉云被师长安排过与她试剑,从没败过的慕凉云第一次遇到这么难以击败的对手,那名女孩被击倒在地后,慕凉云出于欣赏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后那名女孩缓缓说道:“你很强。”声音平静而澄澈,和在慕凉云这里听到的每一个声音都不一样,以至于她一下子就记住了。

  待慕凉云转过头看见了一位秀丽俊美的墨衣女孩:“你是老六?”

  “是我,二百五。”女孩走向了慕凉云。

  在慕凉云还是无名者时,她们没有名字,六和二百五都是她们身为无名者时的编号。

  慕凉云立刻起身惑道:“你找我干什么?”

  “那日与你试剑觉得你的剑法不错,与你比较投缘,见着你受了重伤,便想给你送些药。”女孩将药递给了慕凉云。

  慕凉云犹豫了几下,就听见女孩说:“平日见你嘴毒又些许高傲,今日怎么连药都不敢要。放心吧,我没有理由害你。”

  慕凉云想了想接过了女孩的药,处理了一下伤口。

  回去时,一向傲娇且毒舌的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多……多谢,以后你遇到困难,我帮你,就当是还了你的恩情了。”

  女孩摆了摆手道:“不用,小事一桩。”

  “我其实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慕凉云注视着女孩问道。

  女孩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问道:“你觉得,杀手,可以拥有朋友吗?兄长问过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想问问你。”

  慕凉云一时愣住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一次,是慕凉云和苏白月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识,尽管此时,他们还都只是无名者,还没有成为“慕凉云”以及“苏白月”。

  后来,慕凉云发现苏白月真的很天真,就替她做了点灯童子,从而结识了和苏白月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更强的苏昌河。

  慕凉云与苏昌河以及其他六个童子作为诱饵,为慕尹折引出猎物。

  那“猎物”将长剑刺向慕凉云,她手轻轻一甩,手中灯笼将长剑缠住,扔了出去。

  几十个“猎物”将慕凉云及其他童子围了起来,慕凉云向外散发出毒素,几把长剑袭来,慕凉云一掌打开。

  一道道暗器袭来,不久慕凉云身上便落了红。

  一把长剑刺向了慕尹折,慕尹折拉过一旁的童子挡住了攻击,小童瞬间就不动了。

  慕尹折又想用内力将慕凉云吸过去,可是慕凉云不是苏白月,也不是苏暮雨,她没有那么多的仁善,方才那个被慕尹折拉去抵挡攻击而死的小童已经让她彻底明白了这所谓的“童子点灯,阴魂索命慕尹折”。

  慕凉云向后一退,将一旁的童子踹到慕尹折身前。那童子也不会任由慕尹折揉捏,他用匕首扎在了“猎物”胸口,“猎物”的刀也刺在了童子的腹部。

  危机减弱,慕尹折立即弃了童子,踏竹去攻击其他猎物。

  万剑齐发,慕尹折躲闪不及,从翠竹上摔下来,下面童子纷纷躲闪开,慕尹折吸来方才童子想要踩在了身下,结果慕凉云被那童子拉住扔了过去。慕尹折踩在慕凉云小腿上,将慕凉云踹开。

  不久,烟雾弥漫,童子们都走散了。

  一把长剑袭来,力道极大,慕凉云被逼得退后几步,口吐鲜血。慕凉云放出一条青蛇,张口血盆大口,扑向了一个面具男,游了回来,爬回慕凉云的手上。

  慕凉云单膝跪倒在地,按着被慕尹折踩出血的左腿,一手撑着地。

  周围的风变了,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袭来,慕凉云拾起一旁的石子扔向匕首,在这同时青蛇从慕凉云手臂上游下来,沿着匕首的方向扑了过去。匕首弹回了一个童子手中,青蛇被童子用石子砸了回去,爬回慕凉云手中。

  那个童子捂着腹部,手中的匕首轻轻旋转,划向慕凉云。慕凉云右脚点地,踏上童子的匕首,越过他,来到童子的身后,一掌劈向童子。童子向后退了一步,一个扫堂腿踢向慕凉云的头颅,慕凉云格挡,退后一步,手中的蛇扑向童子,童子稍微偏过一些脑袋,手中的匕首扔向慕凉云。青蛇扑向了童子的身后,慕凉云一掌劈向前方,匕首轻轻划过她的头发,刺向了慕凉云的身后。

  “啊!”一声从两人身后响起,童子身后那人被青蛇撕咬着倒地,慕凉云的毒砂掌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胸膛上,童子的匕首插在慕凉云身后的面具人心脏了。

  “你的毒砂掌与蛇倒还不错。”童子拔出匕首道。

  慕凉云抚摸着她的青蛇:“你也很强,我记得你,老八。”

  “我也记得你,你总是和十九他妹妹在一处。”童子皱眉道,“为什么帮我?”

  “你不一样帮了我吗?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与我旗鼓相当的人,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吧,太可惜了。”慕凉云收起了她的蛇,“我记得你是替别人的,为什么?”

  “那还不是因为十九天真地可怜,但要不是因为他当初扔下绳子救了我,我也早就死了。”童子收起了匕首,“在暗河,除了十九、老六,我才发现那群废物之中竟然还有能与我比较的人。”

  两人拿出长剑,八号道:“二百五,不如用你的毒和我的剑试试能不能破了这个破迷雾森林。”

  “行啊,若能活着回去,希望与你好好切磋一下!”

  那次,是两人还是无名者,还没有成为“慕凉云”以及“苏昌河”真正的相识,自此以后,慕凉云苏昌河苏暮雨苏白月就总是一起切磋练剑。

  “慕凉云慕尹折先由你们两人去杀大家长,在慕白行动前,慕家人一切听从凉云的指挥。”慕子蛰的话将慕凉云的思绪拉了回来。

  待离开之后,慕凉云欲离开,慕尹折问道:“你要去何处?”

  “你无需管我,去拦住苏暮雨。”慕尹折正准备拦住慕凉云,但她的朱砂蔷薇已经抵在慕尹折的脖颈。

  即使慕尹折成名再早,但他终究是打不过慕家第一毒的慕凉云。

  “你别管我,否则我杀了你。”慕凉云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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