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1

P市的雨季总是格外漫长，从小就讨厌下雨天，每逢开学季楚之都是双倍烦躁。高中生活近在眼前，今天就要去TWS一中报道拿教科书了。

不想上学，可以吗。好笑吗她的初升高衔接班在一周前刚结束，她的中考大暑假甚至比初一初二暑假还忙。抓起手机点开置顶的聊天框，愤怒得打下几行字又删除，瘫在床上思考她的一生。

「小熊惟尼：111睡醒没」

还未来得及退出的聊天框里蹦出一条消息，楚之翻个身改为趴着，扫了眼书桌椅背上挂着的收拾好的书包。

「芝士楚莓：醒了，也快永远睡了。我不要上学！」

「小熊惟尼：我～🎵～不～🎶～要～🎵～上～🎶～学」

「芝士楚莓：小哥哥我惹你啦吗？」

「小熊惟尼：你什么时候去报道，下午场已经开始了，我妈说你跟我走。」

「芝士楚莓：现在。我出门了。」

「芝士楚莓：申惟你什么意思？把电梯摁在十二楼是什么意思？你考虑过八楼的感受吗」

对面显示已读不回，楚之把手机揣进兜里，看着电梯一层层下降。

申惟因为我想来接你。

楚之我心情很恶劣你少惹我行吗。

楚之我恨学校恨老师恨你。

申惟纯恨战士又上线了……

楚之为毛还在八楼，电梯坏了？

申惟和楚之齐刷刷看向电梯轿厢内的显示屏。卡在八楼了？

“诶呦你俩真是，没人摁负一啊！”

申惟的妈妈苦笑着从两人中间伸出手，摁下了负一楼的键。

再加一条，恨电梯。

饶是与申惟从小学认识到高中，从六岁认识到16岁，楚之还是有点怕他妈妈。嗯嘟，少年阴影之初中数学老师是我妈闺蜜，楚之初中三年最崩溃的事就是每次考差了要被揪到办公室挨骂。

最可恶的是二模，楚之和金道勋在办公室挨批斗，申惟像大爷一样坐在他们旁边呲溜呲溜的喝粥，哦没吃早饭了不起啊，妈妈是班主任了不起啊！！

熟练的拉开后座的门，楚之坐下后看着在外面有点踌躇的申惟，满脸不解。

楚之哥们你不上车是有啥心思吗。

申惟我在想我坐前面还是坐后面…

楚之你跟我计较这个，你是初中三年跟木头一起坐在后座的吗。

楚之还搞上男女授受不亲了，谁惯着你。

申惟我昨天刷百度，刷到人家说青春期女生对这些很敏感。

申惟呵呵是我想多了。

申惟从另一侧上车。申惟妈妈对于两人的斗嘴早已见怪不怪，笑一笑算了。

“你俩真有缘，高一又要在一个班了。”

“金道勋那孩子也是，本来我和其他老师都觉得这孩子能争口气考进竞赛班，结果发挥失常，又和你俩继续做同学了。”

楚之豆昏哥虎落平阳，我还以为他能考个中考状元呢。

申惟妈，我们这三班也算重点班吧……

“还是薛翊真这姑娘有本事，平时低调，最后考了全市第二！稳稳进一班二班了。”

楚之和申惟听了一暑假的唠叨，此时也懒得再争辩。楚之笑了笑，侧过头去看了看申惟，眨眨眼耸了个肩。申惟盯着她看了半晌，直让楚之心里发毛。

楚之你什么意思。

申惟你头上有好大一块。。头皮屑。

楚之一句脏话差点没刹住，冲申惟比了个中指后伸手在头上摸来摸去。申惟笑的死去活来，从兜里摸出块糖丢给楚之。

楚之在哪呢，描述一下方位。

申惟我骗你的。没有。

楚之拧上申惟的胳膊，后者呲牙咧嘴得大喊救命。一中门口大堵车，申惟妈妈建议两人下车步行，反正也就剩一小段路。

楚之撑起伞站在路边，等申惟下车后便两人一起向他们初中三年视为人生最高理想的TWS一中走去，踩起一串串水珠又落下。

申惟你上里边去，我走外面。

楚之干啥，还能有车撞我不成。

申惟不是。我怕万一车经过有脏水溅到你，然后你又破如防。

楚之的视线落在地面的水洼上，抬眸再看向申惟，却惊异于他的身高，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高了，之前也没发觉呢？水洼里映着的城市倒影一次次被车轮碾碎又拼接，楚之不自觉的看向申惟的眼睛，对视后又赶紧把头扭到另一边，大声嘟囔着申惟走快点慢死啦。耳垂却隐隐透着红。

总之，楚之和申惟16岁的秋天，算是平淡而又蕴藏着什么一样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