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把已经离开的人又叫了回来,可得真心实意的道个歉才行啊。
蝉靠在窗边,一脸不耐的瞪着把手肘撑在办公桌上、一副高位者对低位者姿态盯着自己不语的岩西。
蝉做人得有礼貌一点、对别人尊重一点,你最敬爱的那个杰森没说过类似的话吗?
岩西是克里斯宾。
岩西将脑袋撑在手上,歪着头懒洋洋的看着蝉。
岩西反正你在公寓也没什么事做,顶多不过是看看电视和漫画。
岩西哦,还有你最爱的蛤蜊,不知道电视上有没有蛤蜊频道呢?
蝉无聊。
蝉长吁了一口气,将不爽的情绪微微压下。
蝉第几次了?这都是第几次在我刚工作完就给我安排下一个工作了?
蝉哪有人连休假都不给、只会一个劲的给人塞工作的?你是剥削阶级吗?
岩西哎呀,有工作上门我能有什么办法嘛,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蝉习惯你个头!老子是人不是工具!
岩西好好好,知道你有情绪了,这次结束后我一定让你好好休几天假,这样可以了吧?
岩西要知道这次的工作可不简单哦,委托人是个政治家,所以咱们可得好好给人家服务呀。
岩西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脸上是压抑着喜悦的恶心表情。
蝉不过就是有个政治人物上门就笑成那样,你这人真是有够差劲透顶的!
蝉我拜托你好吧,虽然我本来也没觉得你有多了不起,但也别让我对你仅存的那一点不错的形象继续幻灭下去了!
被戳中心思,岩西脸上的表情一僵,顿时涨红了脸。
岩西不是那样的好吗!
也许是因为想要掩饰,他的语气莫名加强了几分。
蝉冷笑了一声,全然不信岩西的狡辩。
蝉所以呢,上门的是哪号人物?
岩西你知道一个叫梶的众议院议员吗?就是常在电视上对对手大肆抨击的那个执政党。
蝉没听过。
岩西我说,你小子偶尔还是关心一点政事吧,你知不知道以前的人为了获得选举权那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的。
蝉哧,又来这一套。
蝉也许普通人关心一下可能会改变他们生活的政事还有点用,但对我这种以杀人为业的杀手来说,政事跟我有毛线关系?
蝉管他们是抬高房价还是又弄出什么看似为民实则敛钱的破政策都和我无关,我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岩西呵,臭小子,你要是继续这么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事情都漠不关心,总有一天会被洪水吞没的,明白吗!
蝉行了别啰嗦了!赶紧说那个叫梶的要我们做什么!
岩西你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杀人啊。
岩西去书店的顾客大都是为了去买书,杀手接到的委托自然也是杀人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蝉哧,所以我最讨厌这种政治人物了,嘴上说着什么为了人民、恪守法律,背地不也还是在买凶杀人?
蝉要我说,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奉献的才配叫做政治家吧?
岩西不是,政治人物才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东西呢。
蝉那不然是什么?
岩西无非就是一个会利用权利和金钱对我说,'明天下午我会在东京车站的高塔饭店见一个男人,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体格壮硕,能收拾掉那家伙吗?'。
岩西隔着电话都能听见他那一副瞧不起人的口气,那人简直就像傲慢的化身。
蝉所以,这就是你这次给我接的委托?
岩西没错。
蝉所以这次的对手是个巨汉啊。
蝉那不正好是我拿手的范围嘛,也是我喜欢的对象。
蝉歪着头,满意的笑了。
岩西这么自大,小心哪天翻车。
蝉那么,那个政治人物为什么要杀那个巨汉?
岩西我说啊,你总不能问那些买色情杂志的人为什么要买色情杂志吧?
蝉为什么不行?问问别人又不会生气。
岩西一定会生气的吧!
岩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岩西其实我本来也不打算接这个工作,我也知道你刚结束了一个工作,又是在水户,千里迢迢的,我当然知道。
岩西而且我也料到你一定会抱怨个没完,所以我其实原本是想要拒绝的。
然后蝉就将白眼还给了岩西,心想这话这语气,真是有够虚伪的。
蝉可是?
岩西可是自打昨天起,咱们业界就吵翻了天。
蝉昨晚我不在东京,所以你要说我不知道的事情的时候最好先解释一下。
岩西......
岩西寺原你知道吧?
蝉'千金'哦?
「千金」是一个圈内人都知道的公司,不仅贩卖着可疑药品,而且似乎还暗中进行着人身买卖的勾当。
蝉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却听过不少连他听见都忍不住皱眉的传闻。
比如,据说这家公司会拐卖软禁女人,让她们不断生孩子,然后再把这些孩子卖到国外作为器官移植之用。
虽然蝉无法确认这些传闻是真是假,但那公司的确恶名昭彰。
而那公司的经营者兼掌管者,就是一个名为寺原的男人。
岩西嗯。
岩西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盯着蝉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
岩西其实,昨晚寺原的长男死了。
蝉噢,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蝉挑眉笑道,他确实觉得这事值得庆幸。
虽然没见过本尊,但他常听说有关寺原长男的传闻,听说他总是仗着其父的权势肆意妄为,提到他的人往往都忍不住皱眉。
至少,连桃那么好说话的人提到那个长男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厌恶。
蝉是被谁杀死的吗?
岩西是被撞死的,被一台普通私家车。
蝉噢,那可真是报应呢,毕竟那家伙不是经常酒驾撞死人吗?
蝉我还听说他教唆同伙,故意把车开到通学路上撞死小孩呢。
岩西嗯,不过听说寺原儿子的死,不是单纯的意外。
蝉什么意思?
岩西听说好像是被人推的。
蝉被推?什么鬼?
岩西有那方面的专家啦。
蝉专家?杀手么?谁委托的?
岩西那谁知道,寺原的仇家可多了去了。
岩西反正,寺原现在拼了老命,动员了所有的部下,委托各路调查悬赏杀死他儿子的真凶。
蝉没委托我们哦?
岩西嗯...反正这事轮不到我们啦。
岩西抬手揉了揉额前的头发,避开了蝉的目光含糊其辞道。
岩西总之,在这种混乱情况下,别的工作找上门了。
蝉梶,是吧?
岩西毕竟业界的其他家伙都为了寺原的命令忙翻了天,几乎每个人都在追查真凶,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份委托,除了我们。
岩西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趁着别人都在忙着运动会,咱们可以趁机抢到新客户了!
岩西要是这次委托漂亮的完成了,咱俩在政界的名声可就打开了,到时候还愁没有高额任务找上门吗?
蝉我不想干。
蝉撇开头,不爽的说道。
先不说水户之行的疲劳尚未褪去,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对岩西言听计从了。
然而岩西却并没有把蝉的拒绝和别扭当做认真,只是淡淡的笑道:
岩西不,你会干的。
岩西笃定的语气是那么的让人火大。
蝉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那部电影的场景接连不断的自脑中闪过,他突然有一种被人断言“你只是个人偶”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被绑在精神病院病床上的不是那个青年、而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