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蝉走出屋子锁上门，照旧将钥匙放在玄关前的瓦斯表后面，随后转身下楼，离开公寓朝着车站走去。

啰嗦岩西给他接了个麻烦的任务，而他这次出门就是为了去做任务。

这任务麻烦的地方倒不是在于目标有多难搞，而是目标所在的地点太远了，在水户市，坐地铁到电车站再买票过去，至少也得花上至少两小时才能到，水户他也不熟，找地方也得花些时间，等到事情结束再坐车回来，到家估计都得大半夜了。

本来他一向只接东京的任务，这次的委托人也确实是东京的，但等接下了查完了目标的详细信息之后才发现对方是水户人，蝉没有毁约的习惯，职业道德促使他接了就一定会完成，所以他也只能劳累点咯。

因为怕中间有事耽搁不能在一天之内往返，所以蝉特地订好了闹钟，在这个地铁刚开始运行的五点、早早的离家前往目的地。

这个时间天刚微亮，拂过脸颊的微风还带着几分清凉，几乎无人的道路静得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是的，只是似乎，因为听力敏感的他明显的听见了身后离得大概四五十米左右的位置，还有一个脚步声，离开公寓没走多久这人就跟在身后了。

蝉自然知道对方是谁，在公寓楼底的时候他就听见楼上开门的声音了，所以除了住在他家隔壁的某个菜鸡之外还能有谁？

连脚步都压不住还学人玩跟踪，自己菜还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菜吗？对于这种又菜又蠢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了。

蝉无语的叹了口气，在拐过一个转角之后，一个翻上爬到了墙上，将自己隐藏在树枝后面。

雨见他转弯，赶紧踮着脚快步跟上去，猫在墙头伸出半个脑袋偷看，却震惊地看见墙后的街道空无一人。

正当她疑惑挠头的时候，头顶悠悠的传来一声轻笑。

蝉呵，就这点水平还学别人玩尾随？

雨抬头望去，只见蝉坐在围墙上，翘着腿低头看着自己，嘴角扬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雨…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蝉脚步这么重，想不察觉都难好吗？没本事就别玩跟踪，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蝉就你这被人发现只有死路一条的小菜鸡，该不会把这当游戏，Gameover之后还能复活重来吧？还是你觉得你死不了？

蝉不会吧？应该不会吧？你该不至于这么自大觉得自己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能全身而退吧？就凭你腰上那几瓶辣椒水？”

雨……

雨不爽的撇了撇嘴，心想，我腰上可不是只有辣椒水！

蝉说吧，跟着我想干嘛？

蝉可别说什么巧合之类的，这个时间没睡觉、能这么'凑巧'的跟我几乎同时出门还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巧合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吧？

雨…确实不是巧合，我知道你今天要去做任务，所以很早就起来等着了。

雨我说了我要还你人情，所以今天我跟定你了，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我知道你嫌我太弱了，所以你任务的时候我不会烦你也不会跟太近。

雨我只是想跟着看看有没有遇到可以还你人情的机会而已，哪怕只是小事也行，只要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叫我就行，我也不会要你分酬金的，我只是不想欠你那么大的人情。

蝉确实呢，真要算的话，你欠我的人情可不少呢～

要不是我你现在说不定还在睡大街呢。

雨啊？

蝉啊什么，你欠我的那是人情吗？那可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蝉救命之恩！对，救命之恩！

蝉要不是我，你那晚上就已经被那男的杀了，你知不知道他外套内绑的绑带里全是刀和药，要不是我，他腰上的刀早就捅进你身体里了，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救命之恩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还清的哦。

说完蝉翻身从墙头跳了下来，动作轻盈得连落地的声音都比某人踮着脚走路的声音还轻，一下就把某人震惊到一双眼睛噌就瞪大了。

蝉噗，你这眼睛瞪得简直就像翻了肚皮的金鱼一样。

雨我靠！眼睛大就眼睛大、什么翻肚皮的金鱼？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蝉我有说我在夸你吗？

蝉轻笑一声，俯身凑到雨跟前。

蝉喂，小菜鸡，老实坦白，你从哪知道我行踪的？

蝉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你可别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我，不然……

他双眼微眯，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威胁，周身泛起的一股冷意让得雨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雨我…我是从桃老板那里知道的呀。

雨她说你跟她打听了一些事，今早会去跟她要答复，还说你没有早起的习惯，不出意外你今天应该是打算去做任务，所以我才会早早的就起来听你的动静。

蝉桃？那个胖阿姨？真是她告诉你的？

雨不然你以为凭我在杀手界的地位，还有其他能拿到你这个大佬行踪的渠道？

蝉也是，不过她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到底是给了她什么报酬才会让她心动到把我行踪提前透露给你？

雨…如果我说是她自己主动告诉我的、我什么都没给她，你信吗？

蝉你觉得我很好骗？

雨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就是每天没事就跑去她店里跟她唠唠嗑，你帮过我的事我都告诉了她，她知道我想还人情，所以昨天才跟我透露了这事，说是友情附赠。

蝉唠嗑？除了这些她还有告诉你别的吗？

雨别的？

雨别的也就只是跟我说什么你很有钱，有钱到买几栋大楼都没问题、暗示我多讨好你一点，除此以外就没了！我发誓真的没有了！

蝉…啧，那个胖阿姨是真不怕我一会儿直接给她一刀啊，什么都敢往外说。

蝉不爽的砸了砸嘴，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向着'桃'书店的方向走去。

雨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迈了几步，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才大胆的大步追上去，保持着四五步距离的位置不近不远的跟在他身后。

这次她没有再垫着脚，如此近的距离，如此明显的脚步声，但一向习惯独来独往的蝉却并没有出声制止。

虽说自己并不想带个拖油瓶，但如果是出远门的话，有个特效药在身边预防一下随时都可能出现的耳鸣也不错，只要她自己识趣、别插手自己的事，跟着就跟着呗。

大不了到时候实在是烦了就把她打晕，绑了扔在哪个角落，等任务做完再松开也行。

想着某个小菜鸡被自己打晕绑成人粽的样子，蝉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有这么一个人跟在身边，无聊的事情似乎也都变得好玩了几分，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