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带来消息,说长庆侯在河边,李秋雨一得知具体位置便动身前往。
夜色过浓,一抹亮银高挂枝头。
李秋雨是只身前往,未带任何婢女与侍卫,在不远处看到李同光时并未上前,只是躲在树丛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少年拿出一抹白,其中略带些许红。
李秋雨定睛一看,竟是玄鸟灯。
但仔细查看却又有些不同,估计是少年并未完全掌握玄鸟灯的画法。
见那人欲升起玄鸟灯,李秋雨脸色一变,立马上前前去阻止。
“长庆侯,你疯了?”李秋雨小声质问。
李同光猛地一回头,李秋雨的脸庞浮现在他的双眸之中。
“你怎么在这里?”
“本宫倘若不来,你的大好前程便要被你自己糟蹋了。”
“公主这是何意?”李同光讥笑道,仿佛刚刚李秋雨的一席话不过是在危言耸听。
“本宫今日也去了四夷馆。”
“什么!”
“湖阳郡主,本宫也见到了。”
李同光见李秋雨如此,便不再作声。
“本宫知道长庆侯心里是怎样想的。”
随后李秋雨看向了朱殷,李同光立马会意,示意让朱殷退下。
“公主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暂且不提湖阳郡主是不是任左使,倘若她真的是,朱衣卫曾害她被追杀,这玄鸟灯要是被朱衣卫发现了,她又该如何?”
“长庆侯,今日我再说最后一次,做事,靠的是脑子,而不是一腔热血。”
“是……本侯记住了。”
“不过长乐公主,本侯倒是很好奇你为何屡次三番地来帮我。”
李秋雨被他的问题问愣住了,刚才的怒火也全都烟消云散,如今只剩下茫然。
李秋雨沉默了一会,随后缓缓开口道:“本宫希望长庆侯日后位极人臣,助你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
“什么?”李同光生怕自己听错,再次确认。
“公主的意思是要帮助本侯一起与安帝作对。”
李秋雨摇摇头:“并非是与父皇作对,而是本宫的两位哥哥实在不堪重任,近年来为了太子之位争得你死我活,骨肉相残。”
停段了会儿,再次开口道:“他们二人空有志向,却无谋略,喜好奢靡之风,心中未有臣民。”
“而长庆侯你不一样,胸有城府,志向远大,体恤百姓,不喜战争,愿海晏河清。”
“你心中从未有过逾矩之心,只想位极人臣,若有你辅佐日后的君王,可保安国百年繁荣。”
李同光听到李秋雨所说,只是轻视一笑:“公主高看我了,同光不过一介面首之子……”
还未等李同光说完,李秋雨便打断了他:“不!你不是!”
李同光显然是被眼前人的反应吓住了,缓缓回过神来:“我是清宁长公主与梧国面首之子,这是人尽皆知的。”
李同光只是苦笑,因为他的身世人人避之而不及……
“倘若他们是真心相爱呢?”
“你说什么?”李同光只是看乐趣般地听着李秋雨所言。
“当年清宁长公主和亲他国,她的夫君待她并不好,甚至在后来两国开战时,以她作为人质,那时,是你的父亲以命相互,两人就此相爱。”
“后来你父亲不甚身亡,清宁长公主悲痛欲绝。”
李同光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此乃母后所说,李同光,我不止告诉过你一次,凡事不可只看表面。”
李同光看着眼前的女人,因她刚才的一番话,使自己心中默然。
经此今日一事,李秋雨在李同光眼中变得更加不一样了,他曾经只认为深宫里的女子只会倚靠他人而活,但李秋雨心思缜密,目光长远,当真是不同。
李同光在回去的途中脑海里一直想到女人所说的一句话:“李同光,初贵妃能帮助你的,本宫一样能,而且能让你更有尊严,以后你不用再委曲求全、虚与委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