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入口无人把守,却是最难进入匿影令的地方。
门是机关门,一旦触碰,万箭齐发。
门前石砖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石砖,一旦踩上,刀劈火烧,矛刺石砸。
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轻功,飞过去。
全令,只有予有这样的轻功。
全江湖,也只有极个别的人有这个能力。
予到过后山多次,轻车熟路进了匿影令。
她的院子离这非常近。
因为她没有事先说明临时回来,所以门是上了锁的,钥匙在杏雨那。
她也不非要走门,直接飞上墙头,轻巧得像小鸟停歇枝头,没有一丝声响。
眼前一幕她皱起眉。
怎么会这样?
她的房间里有一小小的烛火在闪烁,正在书房处。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晃动的人影。
她跳下墙头,像猫一样迅速跑到窗户下,掀开窗户翻进去,再关窗,轻手轻脚,悄无声息。
屋内传出轻轻的翻阅声,他一点都没有发现屋内已不止他一个人。
予藏在书架侧向他看去。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哟,居然是他。
他在翻桌上的纸张,每一张都是略咯扫一眼就换下一张。
桌子上翻完,他又把目光投向书架。
他提着灯向书架走来。
予尽可能缩小自己的体积好让书架挡住自己。
她听见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停了,他站在了书架前。
"怎么也没有啊?"她听见他嘟囔了一句,随即又听见他说了一句让她抓狂的话,"这书架那么高,令主他那么矮,他怎么够得着最上层?”
…
谢谢关心嘞。
他还在絮絮叨叨,"倒是可以用梯子,但万一令主一不小心摔下来,摔死了怎么办?"
我有那么不小心吗?
"倒是可以让柳师兄帮忙,可他万一也够不到呢?"
得,就您最高。
他在书架前踱步,踱着说着,踱到了予面前。
黑暗的角落,一袭血色红袍的公子一脸阴沉地瞪着他,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像极了从阴曹地府爬出的恶鬼。
他被吓得心脏一停,自卫的本能使他抛出指间银针。
他快,她更快。
她侧身一躲,抬脚踹在他胸口上。
他踉跄退了一步,还没回过神,脖子上已经架上了幽篁。
"小子,你不行啊,这么近的距离,你都伤不到本尊。”予眼中带着些许玩味。
"令主,我...”幽城有些发慌。
"为什么大半夜来我房间?"
"找东西."
这孩子倒是实诚。
"找什么?"
"三族之变的线索。"
"你想要你可以直接找我要,我肯定会给你的,你何必自己大半夜来找。
"你不是不在吗?"
"不在你不可以等一等吗?你多等一个晚上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可我又不知道。"幽城委屈巴巴地说。
今晚第二个被她整委屈的人。
"你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我这就怎么进来的."
"我从地下钻进来的."予随口开个玩笑。
"我也从地下钻进来的。"
予:…您可真敢说。
"你是不是翻墙进来的?"
"不是。"
"难道你走门进来的?"
"不是。"
"那你怎么进来的?"
"我从地下钻进来的。"
...绕不开了是吧。
"好好说,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我真从地下钻进来的。"
予眯起眼睛,匿影令地下通道四通八达,但为了安全,她专门没在自己院子下修。
"这不可能,我这没通地下通道。"
"我带你去看。"
"原来你就是这样过来的,真是委屈你了。"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墙根一个洞。
"不委屈。"幽城十分认真的地答道。
"这你干的?"
"不是。"
"那谁干的?"
"大概是,狗吧。"
予愣了几秒,随即说出一句让幽城大无语的话,"抱歉,我刚刚差点以为你说自己是狗。”
幽城:...
她突然想起什么,"你站在这别动,就一直看着这个洞,不许回头,要是被我发现你回头了,新账旧账咱一起算。”予交代了几句,转身跑进屋。
幽城站在原地极力克制自己不回头,但他骨子里本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他回头了,看但在眼睛聚焦前就把头扭了回来。
予跑进书房,在椅背上按了几下,弹出一个暗阁。
还在,还在,那本毒谱还在,她欣慰地拍拍胸口,准备关上它却又想起什么,她翻开毒谱。
拍打胸口的手抓紧了衣襟。她跌坐在地。那本毒谱最后几页被撕了!那是那种毒!
毒连同解药一同被撕掉。
她记忆力无人能比,她记得那几页写着什么,她记得如何配制解药。
她不怕被下毒而是怕暗阁被发现里面的毒谱被曝光,那个研制毒药的人倒打一耙。
那她就完了。
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