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台上,以神司长和宴菁女神为首的一众仙官,神色各异。
其中神司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看向西贝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欣神官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撇了撇嘴,回身,朝着蒲熠星的方向,躬身行礼,正色道:“禀大神官,文韬与西贝凡间纠葛事涉神女宴菁,下官可否传唤当事者来阁内应提?”
蒲熠星没想到欣神官当面来问,这是一点脸面没给神司长留。他自然不会独留欣神官一人直面神司长的恶意,径自抬脚,往前走了一步。来自神界大神官的威压以他为中心,蔓延了出去。
“神官易欣,既为司罚神官,便应秉公执法。不因罪者身份有所改变。你既觉得神女宴菁当事,传唤下场问询,理所应当。”
易欣分明看到大神官严肃执法的模样,却觉得他与往日不同。她好似看到了冷峻面孔下,在朝着自己赞赏和鼓励的笑容。她此时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将自己地位摆得低下的,一直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的目光。
她目光突然变得坚毅狠厉,灵晔甩在地上,电光闪烁。她说话的声音也扬高了,带着自信与上位者的高傲,轻抬的下巴朝向有些恼怒的宴菁,厉声到:“神女宴菁,速至惩仙阁接受问询。”
她声调很高,女声又富有穿透力,好像一下子所有在场的神官都听见了这声传唤。
宴菁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她先是埋怨的看了一眼蒲熠星,转过去,恶狠狠的盯上欣神官。
尽管她不想承认,可执掌神罚的神官地位的确在她之上。她没有资格,更没有权利去拒绝欣神官的提唤。
宴菁站在惩仙阁中间,受着所有品阶高低的仙官目光。这些眼光里,倾慕有之,不屑有之,疑惑有之,怨恨有之……她面皮发烫,内心燥火徒生,看向欣神官时,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以解心头之恨。
“神女宴菁,需行髌礼。”欣神官丝毫不惧她的怒目,朗声说道。
“你……”
“菁儿!”神司长终于忍不住,叫了她。
“父亲!”宴菁带着着惊喜转过头,看到得却是神司长目露不悦。
“神女宴菁,行髌礼!”欣神官头都没回,皱眉重复。
宴菁不情不愿的矮身,单膝触地,另一条腿屈于身后,双手轻握,搭在腰间,低声:“宴菁应询。”
“西贝所述,神女宴菁可认?”欣神官站在她身前,问。
“西贝所言非实。”宴菁这时候自然不会承认:“神界皆知我父……神司长大人对大神官有知遇之恩。大神官有如今地位权势,全仰仗神司长大人的提拔。神司长早有打算让本神与大神官缔结姻缘,本神又怎会倾慕不得?可见西贝乃恶意攀咬,还望神官明查,秉公处理。”
“你的意思是,神司长因欣赏大神官,而徇私枉法。为你与他结缘做准备,暗地私相授受,才有了如今权位?”欣神官明显对她所言不喜。如今境况,她竟还要攀扯蒲熠星,企图让他看在神司长的面子上,对她徇私。但她不知道,欣神官当年敬仰大神官,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缘由便是他刚正不阿处事公道。
神司长听了她的话,立马觉出不对,起身便要打断她们。谁知他那已经彻底气得没脑子的女儿大声应了下来:“难道不是吗?蒲熠星他难道不是受我父亲提拔,才有如今成就的么?”
“大神官蒲熠星人身成圣,飞升神界近万年。所行功绩皆记在册。每次晋升皆有功可寻。哪里是你一句仰仗投靠便可埋没的?”一道威严声音传来。宴菁听到反驳,先转了头看去。
“神司长功绩斐然,却不擅教导子女啊。”那道声音接着说道。
众人此时也看清了来人模样。
神司长惊吓之下,起身恭敬行礼:“下官见过陛下。”
一众跪倒的仙神中,唯独七殿下摇着扇子,笑得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