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山那边的村子都开始传,垣杉寨有神明降临。接连有外人来到垣杉寨,为了各种各样的愿望,来求神。
郭文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被披上最昂贵精致的衣裳,脸上画着象征神圣的图样,像神一样,被供奉在神祠里,每天接受人们的跪拜。
神祠里高大的神像被红色的绸布盖着,看不到神像的样子。外面来的人有所求,会从神祠外的山路上开始,一路跪拜到殿里。然后在郭文韬身前的垫子上,长跪不起。
他大多数时候闭着眼睛不理会任何人。有时候累了,在人不太多的时候,他会轻轻的依靠在身后神像的脚下休息。
这个时候没人敢打扰他。大家进出大殿的门槛都要小心的踮起脚尖,免得发出的声响惊扰神明安睡。
反倒是垣杉寨的寨民们,很少来神祠祈求什么。
外来的人,有几次甚至看到寨主远远的看着神祠,目光透漏的不是恭敬,更多的是恐惧。
郭文韬在神像脚下沉睡的时间好像越来越久了。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神祠也见不到醒着的神童。
而他的沉睡全是因为自己的意志。他想要再见到神明,他想问神明,蒲熠星被他带去哪里了。
梦里他无数次与那个长相和自己一样的神明相见。但是他恳求,甚至质问的言语,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他自己都开始质疑:是不是自己被这位神明“抛弃”了。
天界。
任神官动作粗鲁的把一颗丹药塞进蒲熠星嘴里,让一边的七殿下看得直皱眉。
“阿任!”蒲熠星有点艰难的给自己顺了顺气,抬眼充满怨念的开口:“不能温柔点啊?”
“你自己都不把身体当回事,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温柔?”任神官不客气的在床榻边落座,指着蒲熠星,朝另一边说着:“你真的不打算说说他?”
七殿下得到强烈暗示,忍住笑意,问了句认真的正题:“那具,身体怎么样?”
“经不起折腾,还是废了。抱歉,枉费你的心血了。”蒲熠星朝他点点头,很是歉意。
七殿下总算不用费力气忍笑,他指着床榻调侃:“莫说你不知道,那具身体,可是阿任费了好大功夫找来的上好材料,不然,即便我再好的手段,也承不住大神官你的一次神降。”
“我知你真心用意。可,先前外况不明,我不能轻易放你们二人明着入局。”他手指在床榻上轻点:“如今虽是有所损失,可到底有人忍不住露底了。除了他,这天界还有人在针对韬韬,你们可知晓是谁?”
“是谁?”七殿下摸着自己下巴,歪头思考。
一边任神官愣了下,抿起嘴。
蒲熠星看他神情便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也没理会。径自说着:“宴菁。”
“宴菁?!”七殿下惊得坐直了身子,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任神官。直到看见他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才露出了很失望的神情:“我一直以为,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蒲熠星没问他以为的是怎样,只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叹了口很深长的气,看向任神官:“阿任,宴菁让人对韬韬下手了。那人真身下界,韬韬他,用凡身,弑神了。”
“文韬凡身弑神?”这次七殿下再也坐不住,整个人从凳子上跳起来。他说完又想起什么,指着任神官的手都在抖:“所以你早就猜到是谁?那你不告诉我?”
“我没想到,文韬他那么个性子,竟然会……”任神官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什么。
“因为那个人对你们给我做的那具凡体起了杀意。他动手了,也成功了。”蒲熠星的表情心疼又骄傲:“韬韬大概没忍住吧,竟然借用凡体动手了。”
“把你那个炫耀的表情收一收吧。你还是快点给我说一说,接下来要怎么办?”七殿下更多的是担忧:“神司长对你不满,宴菁做这种事,自然是不把你……”他看着蒲熠星瞪过来的目光,只顿了下,就勇敢说了下去:“她大抵也不会把你当未来夫婿去想。你如今想保贬到凡界的文韬,自己却中招伤了身子。这境况,可在你掌握?”
“没有。”蒲熠星答的干脆。他捻了捻袖口染上的血迹,金红的一片晕得更开了些:“但韬韬,一定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