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万山峰间,云雾缭绕,天剑宗萦绕着袅袅仙音。
“你听说了吗?”天剑宗门上下苦修,闲来无事的女弟子们常以聊八卦为乐。
“恒阳峰上那位师姐残伤同门,被青珩尊者罚去了禁崖”
“听说她是嫉恨她的师妹得了全峰上下的宠爱所以故意在苏师姐危险之际,冷眼旁观,甚至对苏师姐出手,害得苏师姐重伤,至今未醒。”
“可是,恒阳峰上下这样偏向苏师姐也不怎么好啊,而且,明明之前…”其中一个女弟子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驳。
“嘘!这话可别让人听见,”那个女弟子打断她的话。“而且这有什么,人的心不都是偏着长的。”
禁崖
崖壁上注着森森冷气 ,冰池内隐隐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顺着铁链看过去。一只白皙的手被勒出了一圈痕迹。
哗啦啦——
李轻沐猛得从水中直起身来,“咳!咳!咳!咳…” 她使劲儿得咳着水,思绪逐渐清明。
她想起来了,她是穿越的,还是胎穿。胎穿到凡间一对富家夫妇膝下。六岁生辰时,家中却遭了劫难,灭门之后,几经波折,被青珩捡了回去。至此便成了恒阳峰上最受宠的小师妹。
李轻沐思索之间,冰池中的法阵将冷气又刺入了她的四肢。这是“寒刑”,没想到当初只是在睡前被青珩拿来当作睡前故事讲的,现在竟也用在了她身上。
倒是小看了苏沅水,真狠呐。为了害她竟想出了那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为了一群男人,伤人伤己也是可笑。还用这样拙劣的理由。
那群瞎了眼的还信了。无语啊,当了这么久的山顶洞人都快忘记以前那些梗了,李轻沐不由有些感慨。
她忘记了许多事情,忘了在那个世界的许多经历。胸口闷闷的好像压着块大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沐儿…你可知错?”来人一道温和如春风般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环闭的空间里带着回响。
李轻沐回过神来,温苍淮已经站在李轻沐面前低下目光看她。
李轻沐略略抬了抬眼,被池水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她勾唇道,“大师兄,不知道我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你错在残伤同门,你错在妒心甚重,你错在不知悔改!”温苍淮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曾经明媚善良的小师妹变成了这样。
“沐儿,你为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温苍淮满脸失望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为什么?大师兄说笑了,我从未变过。”
她话锋一转,"倒是大师兄,变的有够蠢的。也难怪被耍的团团转。”
她自从恢复记忆后就想开了,索性不过是一群瞎眼的人,苏沅水想要就拿去好了,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要离开这里。
思及此,李轻沐瞥了一眼面前满脸震惊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换了个口吻。
“大师兄说的对,我是错了,师兄可否能向师尊替我求求情,这禁崖太冷了,师兄我好疼啊”边说着还落了泪。还‘不经意’的将伤露出来。
李轻沐不禁有些感叹自己能屈能伸。
温苍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什么,似乎是什么被打破又恢复平静。
“…既然你”话音未落。
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将温苍淮的话打断。
“沐儿,你知道错了?”男子一袭白衣暗绣复杂美丽的碧蓝纹理,如瀑如雪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一双浅瞳里透着一股寒。
“师尊!”温苍淮立马拱手行礼。
青珩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您这是?”温苍淮担心的询问道。
“苍淮,为师与你师妹有话要说,先退下吧。”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
“可…师妹她……”温苍淮有些迟疑。
“苍淮,不要让为师说第二遍。”青珩表情未变,语气却不容拒绝。
温苍淮不敢再问了,拱手道:“是,弟子告退。”话落便转身退了出去。
青珩垂眸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却没什么情绪,而李轻沐也在看他。
过了一会儿,青珩先打破了沉默。
“沐儿,试炼一事你知错了?”
“当然…”不,李轻沐诽腹。她有什么办法,当务之急是离开。
“知错便好,你不该伤害沅儿的。”青珩不赞同道。
李轻沐按捺住心中情绪,我忍!
“师尊,沐儿知错了,可否求师尊允沐儿出禁崖。”
“可,但你需去向你师妹赔罪,还有…”说到这儿,青珩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李轻沐嫌他说慢,问道。
“沅儿因你身受重伤,金丹破碎,你的金丹万年难遇,正是适合现在的沅儿。”
“师尊的意思是让我剖丹给苏沅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青珩。
她感到心中一阵刺痛,就像被针扎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开始,她虽不理解为何他们突然对自己的态度变了那么多,就好像他们没有一起经历这数年。
就算现在的她于他们而言,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她也平静的接受了。
他们的不信任,不理解,不允许,她原以为已经习惯了。 现在才发现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说放下就放下。
“好,我!答!应!”李轻沐一字一字挤出牙。
青珩看着这样的她,忽感心中有股怪意升起,可还未待他细究便不见了。
他也没再管,听到李轻沐答应便手一挥施法走了。
待青珩走后池中禁制解除,李轻沐已经能运转灵力。取掉锁链后,走出寒池,驱动本命剑回了自己的住所。
修炼境界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巅峰。
修士修炼至金丹期便会结金丹,实力会比前期大更多。
刨丹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李轻沐抬手伸向丹田之处,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滑落。疼!好疼!她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一会儿,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地上躺着一个血人,正是李轻沐。
长明殿内
古色古香的轻纱随风飘动,室内药香浓郁。
榻上的女子安详的闭着眼,药师正在为其输送灵力,忽然发现女子的指尖微动。
药师一惊,忙对殿侧的弟子吩咐道“快去禀告尊上,苏沅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