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陌照顾熙驰和华佑睡着,一个人孤寂的走出殿阁。
叔父离开之后,她的睡眠一直不好,经常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无法安睡的时候,她一个人便会整夜在合欢树下跪拜祈祷。
现在换了殿阁,颜陌更是睡不着了。
王宫里没有合欢树,也不能随意走动。
她只能走出殿阁,在月下的长廊跪拜祈祷。
"昆仑九幽诸神,求饶恕叔父的罪孽,让他早日脱离苦海。姜颜陌愿一生茹素行善,为叔父积福。父亲姜文焕逆天而行实属无奈,姜颜陌自愿献出寿元二十年,替父亲延寿。求诸神垂怜成全!"
她双手合十,跪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遍遍祷告着。
崇应鸾身为武王的侍卫长,每个深夜都要亲力亲为的巡查。
他当然清楚姬发这样做更深的意义。
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只是个戴罪之身。
北伯侯的荣耀和爵位,现在根本轮不上他。
做无妄的侍卫长,就是变相的示众。
当年送弟弟崇应彪去朝歌,本就是把他无情的抛弃。
父亲崇侯虎的希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谁能知道,这天下共主竟然会那么快的落在姬发头上。
崇应鸾从不知道弟弟在质子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那时的崇应彪也是个倔强到底的孩子。
十年没有回过家,信件也寥寥几封而已。
字里行间都是他如何的在朝歌风光立足,连例行公事的问候都没有。
这哪是什么家书?
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挑战书。
崇侯虎一心想栽培崇应鸾,反而觉得崇应彪这样冷绝倒是好事。
他索性也就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儿子在朝歌当质子。
当崇应鸾再一次见到弟弟时,他孤寂的躺在黄河边的河床上。
冰冷的黄河水冲刷着他惨白的/身/体/,全身的/xue/早已洒尽。
喉咙那一道深深的/伤/口/,让崇应鸾恨透了姬发。
这毕竟是他的同胞,和他流着一样的/xue/。
堂堂北伯侯的二公子啊!
怎么能像一块黄河石一般,随意的扔在河床上任河水无情的冲刷呢?
被困在西岐的日子里,他从那些人的口中渐渐了解到弟弟那十年的生活。
他佩服弟弟在那样寂寞无助的岁月里,一个人顽强的迎着所有人的排斥。
他佩服弟弟练就了一身殷商勇士的本事。
他更佩服弟弟从不服输,敢做敢当的勇气与担当。
姜文焕有鄂顺,姬发有殷郊,苏全孝也有北地的同乡与部下。
只有崇应彪一个人,努力营造着北伯侯二公子放纵不羁的个性,最好让大家都怕他!
他还清楚的记得接到王命的那天。
父亲毫不犹豫的对弟弟说,"彪儿,你去吧!你哥是世子,不能离开北地。"
弟弟当时也恳求了父亲,更把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希望她能劝一劝父亲。
那个朝歌,他不想去!
而母亲表现出的冷漠无情,让弟弟的心冷透了!
崇应彪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母亲亲生。
亲生母亲不会对孩子这样无情无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