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鄂顺被东伯侯夫人兰若囚禁之后,文焕万般无奈下寻求杨戬的帮助,请求救出鄂顺。杨戬道出仙凡有别,不能一再逆天而行,只能答应文焕找到鄂顺相告是否平安,却不能再次救回。
文焕决定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连夜动身去西岐求姬发允许两个儿子回到东鲁兰若的身边,这一次他要自己救出阿顺。
接正文:
东鲁城外,偏僻远郊的无人之处······
夜深人静的木屋,周围安静的异常可怕。
鄂顺不知道困在这里有几天了,天一亮一黑就算一天过去,时间现在对他毫无意义。每天能看见人的机会只有兰若娘家的仆人按时来送餐食。
坦白说,兰若在饮食起居上没有为难他。
天气好的时候,他还可以在这个小院子里散散步,晒晒太阳。只是院外两个持剑的内仆看守时刻提醒着他,这就是他未来的每一天。
时间仿佛多的用不完,鄂顺可以慢慢的回忆想回忆的一切!在质子营八年的时光,在昆仑神墟跟随元始天尊修行的岁月,还有和文焕相伴的每一天······
人好像一直是矛盾的。
做贪狼星君的时候,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那时他只是贪狼星君,没有文焕,也不是鄂顺。
做鄂顺的时候 ,他可以跟文焕一起征战沙场,一起骑马驰骋,一起练武嬉戏。可他回不了家,只是那个殷商勇士。殷寿让他做什么便要做什么,不能反抗不能忤逆,否则便会性命不保。
脱了仙籍做回了凡人,他终于可以心无旁贷和文焕在一起。而他们却成了风烛残年般的孱弱之身。再也不能一起征战沙场,不能信马由缰,只能心如止水的相顾无言,身边却又危机重重。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我有能力的时候无法保护你,等我可以保护你的时候,却又失去了能力······
夜真静啊!
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静的可以听到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叹息······
鄂顺知道,此刻文焕也是这样看着这相同的月亮,也是这样孤寂困苦,悲辛无尽的听着自己的心跳 ······
······
杨戬通过鄂顺衣物,利用"寻神fu"很快便追到了这座小木屋。
当杨戬移行幻影进入木屋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他······
此时鄂顺面对着木窗看天上的冷月······
离上次分别只是几个月光景,原本瘦弱的他此刻消瘦的从背后都可以看到他分明的骨架,侧脸的下颌瘦薄的像被剔骨刀剔过一般。
最让杨戬震惊的是,鄂顺原本一头漆黑的乌发,此时变的雪白······
那雪白的长发随意的披在他的肩上,后背上······
好似在漫天大雪中走了几天几夜,白皑皑的雪花覆盖在他的全身······
只是短短三天时间鄂顺竟然一夜白发,仿佛所有的颜色都被无尽的哀伤而夺走······
青丝染墨的少年将军,如今真的成了耄耋之身,或许除了文焕没有人能体会这白发的残忍与悲苦。
"将军······"
杨戬轻轻唤了一声。
鄂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迹罕至的农舍谁还会来呢?
"将军······"
杨戬提高声音又唤了一声。
鄂顺渐渐转身,看到了身后出现的杨戬······
他似见到故人重逢般的舒然一笑,"真君······"
看到他这副模样,杨戬心酸不止。
如果文焕见到鄂顺这般,他的心得疼成什么样······
杨戬本想只要看到鄂顺平安便可,万不能再逆天而行。
如今看到鄂顺的模样,他顾不了冒着再次逆天而行的惩处,他必须把鄂顺救走。他甚至想过把鄂顺和文焕带回昆仑神墟藏起来,这短短的十年寿元,弹指一挥间便过去了!安安静静的给他们十年的相聚又能怎么样呢?十年之后鄂顺坠入九幽炼狱,那将是无休无止的折磨!那么冒着被刑责的危险给他们十年又能怎么样呢?
他甚至对元始天尊的命数安排多了一份怨意。既然给了他们相伴的十年时间,为什么又要一次次的折磨与分离。凡间常有一句话,高抬贵手。他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们二人高抬贵手呢?一定要这样残忍吗?
人人都说"灌江口二郎真君"面冷心硬执fa不留情,无情义可言。
看到鄂顺这样,这个面冷心硬的执fa真君也忍不住流泪了······
"真君!你怎么来了?"
杨戬硬是把心疼的泪咽了下去,他颤抖着声音尽量控制语气平缓。
"我·····来看看你!"
"文焕······还好吗?夫人没有难为他吧······"
此时此刻,他还想着文焕······
就如文焕宁愿被天下唾弃也要救出他一样······
"你,你怎么成了这样······"
杨戬终于忍不住了,他流着泪问道。
鄂顺随手拉过一缕白发不在意的笑笑,"我没事!这里比朝歌好很多,饮食起居都有人照顾。除了不能出这个小院,其他与平常无异。"
杨戬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我带你走!带你们去昆仑神墟隐居,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们了!"
"多谢神君成全!"鄂顺拱手行礼,满眼都是感激。
"我深知不可一再逆天而行!上一次朝歌相救已是逆天之举,或许已连累真君受罚。鄂顺和文焕二人皆为卑微凡人,不可再让真君再次逆天而为,徒曾罪孽。"
鄂顺看了看周围坦然的微笑着,"我不可让文焕为我背上不忠不义的千古骂名,也不可因为自己的罪孽给侯府带去厄运。或许这样,孩子们不久之后便会平安回家,侯府上下便会相安无事,甚至文焕的身子也会好起来。所以,我在不在他身边已不重要了!我们就在彼此的心里!"说着,他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就在这里,不会消失,不会逃离!"
他就那样边笑边说,眼角的泪滑过他苍白消瘦的面颊,落在白色云纹的素衣上。
满头的白发衬着他的脸,苍白的发着令人心寒的冷光······
"好好保重,你们二人必有相聚之时!"
杨戬除了叮嘱鄂顺好好保重,已无任何可以说的话。
鄂顺已坦然接受如今的命运,他平怡的笑笑再次拱手行礼,"真君不必太过牵挂!往昔与真君同门之谊,鄂顺铭记于心!承蒙不弃多次相救,无以为报!鄂顺命数早已注定,不敢再劳烦真君挂怀,在此别过!"
······
在东鲁赶往西岐的路上,一辆马车飞奔着······
文焕抱着那件银狐披风,他强撑着精神半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闪烁而过的风景······
阿顺,这一次换我救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