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初十和羌无就站在了一个名叫“芙蓉阁”的花楼前面,那是一个两层的小楼。
初十一脸好奇的看着那些似笑非笑的、热情的招揽着客人的姑娘们。
她们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轻纱,薄的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她们扭着曼妙的身姿,就像鬼界派出的鬼差,看一眼便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有的浓妆艳抹,有的略施粉黛。
初十看的啧啧称奇,眼睛像是黏在那些姑娘身上一样,她们到哪儿,初十的眼神就跟到哪儿。
“大爷啊,进来玩玩啊……”
“大爷……”
“公子,再来哦!”
“这位老爷,里面请!”
“哎哟哟,这是哪儿来的这么可爱的小公子啊?”芙蓉阁的姑娘们终于看到初十和羌无了。
但是,羌无一身寒气,所以她们也就自发的涌到了初十身边,也有胆子大的姑娘那勾人的小眼神不停的往羌无身上扫。
就这样,初十和羌无两人被一众姑娘裹挟着进到了芙蓉阁。
不一会儿,一个风韵犹存的老鸨就甩着手绢迎了上来,而围在初十和羌无身边的姑娘们自动的就散开了。
“哎哟哟,两位公子面生的很呐,必定是第一次来我芙蓉阁。”张妈妈掌管芙蓉阁快十年了,没什么人能逃得过她的一双利眼。她一看眼前两人就知道这两人绝对是两只肥羊。
“我们这儿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我敢说就算您找遍整个梁都,都找不出比我们这儿更好的。两位公子放心在奴家这儿玩乐,我一定给两位公子挑几位我们这儿最上等的。老三,送两位公子到二楼墨兰居。”张妈妈没给初十和羌无说话的机会,先将人留住,并且还将人安排在了芙蓉阁梅兰竹菊四居之一的墨兰居。
初十从踏进芙蓉阁那一刻,眼睛都已经直了。
羌无在一边偷着乐,也就没管那个一直在他耳边聒噪的凡人。
随后,他们跟着龟公到了二楼的墨兰居。当他们到了墨兰居时,里面已经熏好了香甜的熏香。龟公老三将他们安顿好后,又端上了酒水吃食,替客人带好门后就离开了。
初十进了墨兰居后,就一直在东摸摸、西看看,对所有的东西都好奇的不得了。
羌无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桌边慢慢的喝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初十像是看累了,坐到了羌无身边,也学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试探性的抿了一小口。然后,羌无就发现初十喝了一口又一口,喝完一杯之后,又倒了一杯,顺带还给他满上了。
“主君,这是什么酒啊?竟比屠苏酒还好喝!”初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叫芙蓉春。凡人在酿酒上确实很有一套。”
在他们两说话间,一群穿的惹眼的姑娘推门进来了:果然像张妈妈说的,确实是上等姿色。
那群姑娘上来后,就把羌无团团围住。
起先,初十还当热闹看了,羌无冷着一张脸不迎也不拒。
过了一会儿,那群姑娘像是放弃了羌无,转而投向初十。
初十虽不及羌无俊朗,但少年感十足,看着也赏心悦目。
那群姑娘们伺候着初十,一会儿喂颗葡萄,一会儿递一口小菜。初十活了三万年,哪儿见过这阵仗,左右为难。
他原本想向羌无求助,可是,那群姑娘把他围了个严严实实,他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办法递出去。
初十在席间过得很是艰难,温香软玉本是美事儿,奈何他不知道怎么消受。最后,求助无果,推拒又推拒不过,索性就心安理得的受着,一副富家公子的样子。
越到后来,越是荒唐。
奈何,被撩拨的两人却是稳稳当当的做起了柳下惠。只是,其中一人的眼神,竟比她们还要有意思。
当又一坛芙蓉春喝完的时候,初十酡红着一张俊脸,撒酒疯一般将那群女子全轰了出去,顺手还将门给栓上了。然后,他一步一摇晃的走到了羌无面前,眼里仿佛盛着一汪水,而喝了一晚上酒的羌无,这会儿看着眼前的人,竟也有些气息不稳。
初十只是看着,也不说话,他有些笨拙的将凳子挪到了羌无身边。坐下,然后用手肘撑着头,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儿的靠近羌无的脸。
入手微凉,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细腻温软。
那手本该一触即离的,可是,初十见羌无并没有恼怒,便大着胆子,一路描摹,最后停留在了羌无的唇上。
初十心想这里是什么滋味呢?意随心动,何况是酒醉后突然胆大的初十?!
羌无尝到了一股海水的味道,咸咸的,有些熟悉,然而却又记不起是在何时。
初十终于尝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自然得细细的品。可是,酒意上头,头晕的紧,还没有等他品出个中滋味就脑袋一歪,歪在了羌无的肩上。
羌无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烧着,不知是初十的缘故还是酒的缘故。他用余光看着在他肩头睡倒的初十,突然之间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他将人打横抱起,然后往床上一扔。初十被凉气一激,微微翻了一个身,肩胛骨像一两只翩然欲飞的蝴蝶。
羌无缓慢的覆上去,细细的品味着。他的手也没有闲着,一路向下,轻抚着,探寻着。像是要找一处安生之所,初十感觉身上像是有虫子在爬一样,平白扰了醉梦,伸手去抚,却被抓了个正着。
这一次,不醒也是不成了,初十眯着醉眼,就看着了在醉梦里跟自己颠龙倒凤的那人。羌无一抬眼,发现初十醒了,正眯着眼瞧他。羌无的一番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他撑起身,等着看初十的反应。可是,等了一会儿,他发现初十眼睛又闭上了。正当他以为那傻小子又睡着的了的时候,突然,唇上一软,初十闭着眼想将醉梦续上。
羌无心里犯嘀咕,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初十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身上各处更是酸疼的厉害,仿佛是刚从化形的池子里出来一样。一睁眼就看到羌无,袒露胸,敞着怀,手里竟还握着一本古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醒了?”初十一动,羌无便知道他醒了。
“主君,我好像又犯错了。”初十裹着被子,闷着声音,他记得他昨晚做了好美的一个梦来着。
“醒了便伺候本君穿衣吧!”初十赶紧下床,随便穿了一件里衣,连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都没有看到。
初十伺候着羌无穿衣,束发,依旧是错漏百出,头发仍旧只梳了一个发髻。
穿完后,初十发现少了一件里衬,再低头一看,他看到了他穿的那件里衣的前襟上绣的是朱雀暗纹,那可是朱雀王族专用的。原来,那件漏了的里衬在他身上。他拉着衣摆,有些沮丧的看着羌无。
“穿错便穿错了吧!你穿也挺好看的。”羌无看着初十,发现这幼鲲的眉眼好看的出奇。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松垮,脖颈处的痕迹没有遮住,一下子,羌无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竟好了起来。
羌无坐到桌边,好整以暇的等着初十穿衣服,眼神灼灼。
初十背转身去穿衣服,但是却觉得他的后背都快烧起来。他转身去看,羌无也在这时调转目光。
待初十穿好衣服,羌无捏了一个法诀,一瞬息的功夫,他们便回到了南荒。
他们前脚刚进鸣鸾殿,后脚就有仙鹤化的童子落在殿门。
那个仙鹤童子羌无识得——是嘉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