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重伤的冷月回到了王城,在月刃的酒楼疗伤休养。
星辉决定陪在冷月身边照顾,他心里更坚定了要娶她的决心。
鸿奕回到王府向昭辰王秉明了这一次的意外详情,并继续留在王府做暗卫。
宴爽身边少了两个最重要的近身侍婢,她每一天都在担心与牵挂。
得知"阿昌"回来的消息,宴爽在深夜中奔向了鸿奕的房间。
(接正文)
宴爽在不安的焦灼中整整等待了四天。
这四天已经不能用"度日如年"这四个字来形容。
阿欢和冷月在竹林里与黑衣人拼死的最后画面,时时刻刻冲击着她。
如今的眼泪不是软弱,而是担心与内疚。
如果她不出游,如果她的身子再好一些,如果她把时间计划再变化一些······
这一切的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母亲送安佑的灵柩回母家也有三个月的时间。
她一直给安佑做完"百日祭礼"才回到了王府。
没想到这三个月时间,宴爽身边发生了这样惊人的变故。
这一次未遂的"掳劫"事件,让婉宁和宴沐川彻底打消了宴爽出游散心的想法。比起安全,他们更希望宴爽能好好的待在他们身边。
这几天的晚上,宴爽根本睡不着觉。
她常常被噩梦惊醒,不是梦见阿欢替她惨死,就是梦见冷月重伤不治。
如果不吃强效的安神丸,她整夜都在各种噩梦中徘徊。
她不是梦魇不断,就是暗自垂泪。
短短四天时间,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
不眠不休四天四夜,别说本就体弱的宴爽,就是鸿奕这样身强体健的男子也受不住。
"郡主,好像阿昌侍卫回来了!"
新伺候宴爽的婢女"蔷薇",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此时宴爽看着窗外的月亮出神,听到"阿昌"回来,她马上弹了起来。
几天的焦灼,让她失去重心差点栽倒!
蔷薇忙上前扶住宴爽的胳膊,"郡主,您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要不您先休息,明天一早再去找阿昌侍卫吧?"
"走开!"
宴爽恼怒的甩开蔷薇的手,这是她这些年第一次对侍婢发火。
她必须要知道阿欢和阿慈的消息,一分钟都等不了。
宴爽想紧跑几步,快点见到阿昌。
只是才跑了几步,心就像鞭炮一样在胸口里"噼里啪啦"的狂炸。
好像身处在窒息的水中根本上不来气!
宴爽跑几步,停一停,再跑几步,又歇口气。
就这样跑跑停停的终于跑到了鸿奕的门口。
"啪啪啪!"
宴爽完全没有顾及"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她急促的喘着粗气拍着房门。
鸿奕在屋顶已经看到,宴爽艰难的奔向他的房间。
他们一个在屋顶上飞奔,一个在回廊奔跑。
"阿昌!开门啊!"
宴爽等不住了,她直接大声的喊了起来。
鸿奕从屋顶的方孔直接跳进屋内,他快速的平复刚刚奔跑的喘息,尽量做到一直待在房间的样子。
他不紧不慢的拉开房门,宴爽满脸通红、娇声气喘的看着他。
"郡主,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宴爽回头对着跟来的蔷薇吩咐道,"你在门口等着!"
"是!郡主!"
宴爽侧身进了鸿奕的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郡主······您这······"
鸿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更害怕她此刻提起阿欢和冷月。
可问题是,宴爽深夜跑来是干嘛来了?
不就是要知道阿欢和冷月的消息吗?
"为什么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宴爽直接开门见山的看着他,边喘边问。
鸿奕一晚上已经想了很久如何瞒住她,力求自己的演技好一些。
"郡主,我也是刚刚回来!您看天色这样晚了,本想明天再去回禀您!"
看着宴爽通红的脸色,鸿奕心疼了。
"郡主,您先坐下吧!慢慢说好吗?"
宴爽确实感觉跑的太急,上不来气,她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鸿奕。
"阿欢和阿慈呢?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鸿奕不敢看宴爽探寻焦急的眼睛,他躲避着她的目光。
"她们出了点小状况,现在还暂时回不来。"
宴爽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她们怎么了?受伤了吗?严重吗?"
"没事·····没事!她们只是受了轻伤,需要休养!"
宴爽穷追不舍的问道,"她们伤到哪里了?"
鸿奕给宴爽倒了杯茶,"您喝茶,缓缓气。"
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边喝边调整自然的神情,力求演技逼真。
"阿欢伤了腿,王妃准许她父母带她回家休养。阿慈她······伤了腿和胳膊,王爷允许她回兵营治疗。"
宴爽可以理解阿欢随父母回家休养,可是她不能理解阿慈为什么要回兵营?难道王府的医官不比兵营的更好吗?
"阿慈为什么要去兵营?王府的医官也很好啊!她为什么不回来?"
鸿奕心中一紧,生怕自己露馅儿。
"府中的医官主要是看病症的。阿慈的伤是外伤,兵营的医官对外伤更有经验。让她回去休养是最好的!"
宴爽总觉得鸿奕话中有话,他并没有告诉她实情。
她仔细而斟酌的看着鸿奕,心生不妥。
"阿昌,你看着我!"
宴爽拉了拉鸿奕的衣袖,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这可难住鸿奕了!
他天生就内向又敏感,根本撒不了谎!
尤其这样大的事情,面对的又是宴爽。
他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与急促,尽量像平时那样心无旁贷的看着她。
"郡主,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宴爽总觉得鸿奕在对她隐瞒着事实。
那些黑衣人来势汹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阿欢和阿慈。
而阿欢即便腿受了伤,也不至于回家乡去休养,完全可以留在府中。
至于阿慈,那就更奇怪了!
府中的医官是御医出身,王君还特别照顾宴爽的病症,所以把王宫里最好的御医调来王府做医官。
"府中的医官是御医,医术肯定要比兵营的医官技高一筹。既然阿欢和阿慈都是轻伤,为什么不回来?蔷薇说,阿欢的父母昨天已经返乡了。你们到底在对我隐瞒什么?"
鸿奕的谎言与表现根本经不起推敲和盘问。
他眼看就要破防,只能靠"苦肉计"先避一避了!
"嘶~~"
他故意皱着眉捂住了胳膊的伤口。
果然,善良的宴爽马上被他的反应给混淆了。
"怎么了?伤口疼了?"
鸿奕急忙做出疼痛不堪的表情,"没事,没事!可能药劲儿过了!我等会吃了药就没事了!"
宴爽这几天被这几个人的伤痛与鲜血是吓的不轻。
她们四个人,阿欢和阿慈受伤在府外不回来,阿昌受伤也是自顾不暇。
剩下她一个人又是病病歪歪的。
"药在哪里?我给你拿!"
宴爽还觉得处在出游的身份状态,她很自然的问道。
鸿奕一时有点恍惚,仿佛也回到了小时候,宴爽与他亲密无间的说话与嬉戏。
此时的宴爽走到桌边,看着上面的几个瓶瓶罐罐。
"问你呢!哪一瓶啊?我拿给你!"
恍惚中鸿奕下意识的回答,"黑色那瓶,一粒就够了!"
宴爽看了看,拿过黑色药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
她又倒了一茶杯水,递在鸿奕的面前,"喏,给你!"
鸿奕突然从恍惚中醒过神来,他立刻单膝跪地垂首行礼,"奴才不敢!郡主不可坏了规矩!"
就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宴爽也一时恍惚了······
曾几何时,鸿奕在那个狭窄的小阁楼也是这样惊恐的给她行礼,生怕逾矩而坏了王族的规矩。
宴爽低头看着手中的药丸,凄苦的笑了笑。
六年前的手中是焦糖花生酥,那是给鸿奕的。
六年后的手中是止疼药,那是给阿昌的。
一切仿佛没有改变,又似乎全都不一样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