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因为元臻这一次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元启用自己的修为和仙元救回了鸿枫。
由于耗损了仙元和修为,元启身受重伤进入了无意识的休眠状态。
凤隐忍痛将元臻赶出了梧桐岛,他不再是他们的儿子。
青衣带着重伤初愈的鸿枫和被逐出家门的元臻,回了大泽山。
鸿奕和其他四人有了新的身份,他们在天枢国王城开启了新的生活。
(接正文)
这是鸿奕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走进了昭宸王府。
上一次进来是在黑夜。
黑夜下的王府宁谧而神秘,就像透着那一丝丝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他很明白这样的神秘之感来源于他自己。
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秘密。
没想到在明媚阳光下的王府会这样宏伟、庄重又不是奢华高贵。
王宫是红色的墙,金色的瓦。
王府则是红色的墙,黑色的瓦。
在瓦的颜色上区分着王权的森严的等级,也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见,看得懂。
王权是至高无上的,也是不可逾矩与侵犯的。
金色的瓦只有王君拥有,而黑色的瓦可以任何皆代之。
昭宸王府是天枢国除了王宫,最大的王族府邸。
其他王族的府邸多为五进,而昭宸王府则是九进九出。
"九"在数字中最大,仅次于十。
这就彰显王君对昭宸王多么倚重,地位仅次于君主,是王族之首。
鸿奕走进去真的是看到震撼。
这就是宴爽的"家"。
小时候,他一直想象着宴爽的家是什么样子。
有多么宏伟和豪华,像年画中天宫的样子吗?
现在看来,给十二岁的自己十个脑子也想象不出这个画面。
朱门深院、雕梁画栋、重宇别院、静室高宅。
如果上一次没有地图,他肯定会迷路,更不会那么准确的找到宴爽的房间。
他和冷月随着随从穿过前院,一直走到王府中院。
"二位稍候,待我通传王爷!"
"有劳!"
鸿奕点头致谢。
"哇!这里好大啊!比咱们那里还大!"
冷月特意说咱们那里,她不敢贸然把"暗月云海"四个字说出来,哪怕心里面已然知道老尊主就是昭宸王。
"对哦,真的好大!"
鸿奕看着周围环境,不由得对感叹道。
他突然在想,如果十二岁那年没有去劳工营,而是跟随宴爽来到王府当下人,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人生呢?
如果那时候,他一直陪伴在宴爽身边,她一定不会得心悸之症。
命运总是把人无情的捉弄,谁都无法避免。
这无情残忍又充满玄机的命运,让生不在一个世界,死不在一个世界的两人,硬生生的捆在了一起。
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你那天来的时候,没有迷路?"
冷月悄悄的问道。
鸿奕压低声音伏在她耳边,"有地图嘛!这么大,不迷路才怪!"
"也不知道那个郡主脾气好不好,我可受不了脾气差的!不过公主啊,郡主啊,这些主子不可能脾气好!"
冷月自顾自的说着,猜测宴爽是个坏脾气,难相处的人。
鸿奕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了,"郡主是这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他硬是忍住了这句话。
"呃,郡主年纪小,脾气应该也不会太差!"
他不能让冷月发现他的秘密,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对了,不是说还有三天假吗?你打算去那里?"
冷月特别想与鸿奕一起度过这三天假期,她故意暗示着问道。
鸿奕抿了抿嘴,稍作停顿后说道,"我想去看看养父,给他留些银子。然后去找大哥和咱们的陆先生,顺便逛逛王城熟悉一下环境。"
真的是正中冷月下怀,她简直对这一次的身份安排满意到磕头跪地了!
一想到以后和鸿奕朝夕相处的每一天,她简直压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鸿奕看出她压不住的嘴角,故意装傻,"你······在笑话······我吗?"
冷月不经的露出善意的嘲讽,"我们是一体的,我笑你就是笑我自己!我干嘛要笑话我自己!我是说,咱们可以一起去找大哥呗!反正我也没有家,去哪里都一样!"
"嗯!好吧!"
鸿奕随口答应道。
其实此刻的他紧张到极点!
或许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宴爽了,他的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
时隔六年的光阴,即便他的相貌发生了改变,可是五官的差别与十二岁也没有天壤之别。
他很怕宴爽会认出他,这样他没有办法伪装下去,也背驰了守护宴爽的初衷。
真是矛盾啊!
鸿奕想见宴爽,又怕见到宴爽。
甚至在这一刻,他竟然想逃离!
他只要一紧张便会摸脖子上的项链,此刻也是如此。
鸿奕不由自主的低着头,隔着衣服摸着脖上的项链,想用这样的习惯动作缓解此时的焦虑。
"随我进来吧!王爷和郡主在里面等你们!"
郡主和王爷!!
鸿奕的心已经从嘴里蹦出来了!
一瞬间,他的脸竟然通红,所有的血都忘脑袋上涌。
"喂!你怎么了?"
冷月看出鸿奕猛然间的变化,她几乎没有见过他如此的失态与无措。
"没······没什么!"
鸿奕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把涨红的脸恢复原状。
走进宴沐川的书房,鸿奕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王爷身边的宴爽!!
当他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时间骤然停止了!!
······
宴爽听说父亲要给她安排一个贴身暗卫的女孩子,主要是外出保护她的安全,也可以同阿欢一起照顾她。
宴爽觉得大可不必这样的兴师动众。
医官再三强调,她的心悸之症一定要多出去走走,换换环境才能让心情好起来。
心药还需心药医,只要心情好起来,心悸之症自然而然会好起来。
宴爽也觉得整个王府太过压抑,她也想出去走走。
无奈王府里的侍卫均为男子,没有一个复合条件可以保护她的出行。
这一次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个女孩子,宴爽自然而然要见一面留下她。
当小厮把两人带进来之后,宴爽无意的看了一眼进来的一男一女。
她与那男子四目相对的一霎那,猛然间就像一个炸雷在她头顶炸开!!
这俊俏的眉眼,棱角分明的下巴,高耸挺拔的鼻梁,红润有型的嘴!还有挺拔健硕的身型!
这感觉曾相识的让宴爽不由自主的想流泪!
······
天呐!
为什么这世间还有这样感觉相似的人!
如果鸿奕还活着,他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
一时间时空发生了错乱,宴爽觉得鸿奕没有死!
他活着!
他早已过了十二岁,而是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
······
宴爽的心狂跳着,呼吸急促的让她脸瞬间变白!
她陡然一把抓住了胸口的衣服,无法呼吸全身颤抖而发软!!
"郡主!!"
阿欢发现了宴爽突如其来的心悸之症,她一把扶过宴爽大声的喊着。
一瞬间,宴爽惨白着脸,生息全无的瘫软在阿欢的怀中。
可她的眼睛始终看着眼前那个酷似鸿奕的男子。
"郡主!"
"小爽!快传医官!!"
宴沐川大声吩咐着小厮,抱起宴爽跑进了内室。
书房外厅只留下一脸懵的冷月,还有心碎成渣的鸿奕。
"什么情况啊,好吓人啊!郡主没事吧?"
冷月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愣神的鸿奕,以为他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
"这心悸之症这么可怕?说昏厥就昏厥啊?难道我们进来把郡主吓到了?"
冷月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鸿奕的心碎了······
他是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了!
这六年,宴爽就是这样活过来的!
他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的猛然出现,才会让她心情过于激动而心症复发。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无法呼吸、面色惨白、痛苦万分。
而他却帮不了一点,任由宴爽这样苦痛的熬着,受着。
鸿奕此刻多想替宴爽把这一份痛苦承受。
他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他还敢不敢见她。
只要看到他这张脸,宴爽一定会再次心症复发,将她苦苦折磨!
他又怎么舍得让宴爽再受这个罪!
他真的想时时刻刻留在她身边,可照这样的情形下去,他的出现无疑是在要宴爽的命!
······
老天啊!你是有多残忍啊!
你既然让我活着回到了宴爽身边,为什么你又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
与其这样折磨我们两人,你又为什么让我活着!
······
鸿奕真想进内室看看宴爽的情况,哪怕只看一眼!
他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去?
他只是个王爷的贴身侍卫而已,一个奴才!
"喂!你怎么又跑神儿?"
冷月又一次打断了鸿奕内心的纠结。
"嗯?你说什么?"
"刚刚那个小厮说,带我们去各自的房间先休息。等郡主好一些了,再召见我们!"
鸿奕深深的叹口气,他平复着内心复杂焦灼的情绪。
"哦,好!"
二人随着小厮走出了王爷的书房。
临出门的那一刻,鸿奕依然不舍的看着内室的方向。
"宴爽,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鸿奕决定了。
为了避免宴爽再一次旧疾复发,他一定要少于她碰面。
其实,现在他已经非常非常幸福了。
他从没有想过今生还可以这样顺利的回到宴爽身边。
以他的感觉,要想再次与宴爽重逢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
然而命运已经太眷顾他了,能让他这样留在她身边,他还奢望什么呢?
对,命运是残忍了些!
既然安排重逢,为什么不能安排相见?
人好像不能太过贪心,不然便会一无所得。
鸿奕始终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鸿奕······鸿奕·······"
宴爽在昏厥中喃喃的喊着鸿奕的名字。
她的脸惨白的吓人,全身冰冷而颤抖,完全失去了意识。
医官赶到之后,熟练的拿出"九天补心丸"交给阿欢。
"阿欢姑娘,温水化开喂郡主服下!"
"是!"
阿欢更是麻利,熟练的倒水化药,滤药渣。
她扶着宴爽的上身,让她完全的靠在怀中,然后一只手捏着宴爽的嘴巴,另一手拿着药碗把药汤全部喂了她的嘴巴。
做好这一切,她又将宴爽平缓的放在床上。
"怎么这一次这样严重?"
宴沐川焦虑而心疼的问着医官,眼睛始终看着昏睡不醒的女儿。
"王爷,心悸之症就是这样。有时候看似无妨,有时候又来势汹汹。还是尽量让郡主不要心情激动,保持平缓的情绪。最重要还是心绪乐观,心悸多为忧思所至。天天这样忧思悲苦、时时落泪,对郡主真的是一点好处没有。赶紧让她多出去走走,换换心情。"
医官这些年确实在尽心尽力的医治,只是医生也是治病治不了命。
"好,本王知道了!"
宴沐川无奈又无措的叹口气。
"下官去准备郡主的药!"
"嗯!"
"你······活着······"
宴爽在昏睡中依然喃喃的说着。
宴沐川没有听清楚女儿在说什么,他转向阿欢问道。
"小爽说什么?"
阿欢知道宴爽在说鸿奕,故意没有说出来。
"回王爷的话,奴婢听不清楚!"
宴沐川痛惜的摸着宴爽的头顶与面颊。
"小爽啊,你可要好起来!你是父亲的命,知道吗?只要你开心,我和你母亲都由着你!等你好了,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父亲只想你健健康康的!"
昏睡中的宴爽听不到父亲此时的话,她在那残忍又梦幻的梦境中正与鸿奕在一起······
······
阳光依旧灿烂而温暖。
小河边的水声依然动听。
宴爽一把抓住鸿奕的衣袖,开心的像个小梅花鹿。
"哈!你再藏!我抓住你了!"
鸿奕红着脸,任宴爽扯着他的衣袖不撒手。
"不躲了,不躲了!这下你把我抓住了!"
宴爽踮起脚尖,宠溺的捏脸一下鸿奕坚挺的鼻尖。
"以后不许藏的那么深!害得我找不到你!"
"嗯!"
鸿奕保证似的点点头,傻乎乎的看着她。
"嘻嘻,现在我要躲起来了,你肯定找不到我!"
宴爽调皮的转身就跑,消失在浓密的草丛里。
她的耳边除了呼呼吹动的风,便是鸿奕温柔又动听的声音。
"你可要藏好啊!我来啦!"
······
······
"別藏了······我怕······找不到你······"
宴爽柔柔的微笑着,依然沉醉在梦中,只是脸色依旧惨白的让人心疼。
"王爷,这里奴婢伺候,您也歇歇吧!"
阿欢觉得一时半会,宴爽也不会醒过来。
这要是多说点什么被王爷听明白,又是一顿麻烦。
"嗯,行吧!婉宁送安佑回母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唉!"
宴沐川叹口气离开了宴爽的房间。
阿欢看着心碎流泪的宴爽,心里更是痛心万分。
当那个王爷新收的侍卫进门的一霎那,她也觉得那人的感觉太似曾相识了。
如果不是坚信鸿奕死了,那人真的太像鸿奕了。
这份相似不是长相,而是通身的感觉。
其实他相貌只是相似,毕竟已是成人,又怎么能跟十二岁的鸿奕一模一样。
他眼中的犹豫与通神的贵气更像那时候的鸿奕。
一个是小长工,一个是侍卫。
都是伺候人的奴才,却都有着不凡于凡人的贵气。
阿欢想,这才是宴爽猛然无法承受的。
"阿欢······"
"郡主,您醒了?您把我们吓死了!"
宴爽看到阿欢的脸,眼泪顷刻抛洒在枕头上。
"那个人······"
"郡主,他不是鸿奕,鸿奕死了······"
宴爽咬着嘴唇闭上眼睛······
"我知道······他怎么能是鸿奕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