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元臻仙术考试中的失误,剑光术将鸿枫的仙骨斩碎,仙元也即将陨灭。
青衣实在无法跟鸿奕交代,他打算和元臻带着鸿枫,去梧桐岛找元启和凤隐。
青衣想利用凝云山宝贵的稀土护住鸿枫的仙元,并重塑仙骨。
(接正文)
天枢国 昭宸王府
天刚一亮,安佑的近身奴婢小荷,好似疯癫了一样使劲砸着婉宁的院门。
"语心姐姐!(婉宁的侍女)语心姐姐!快开院门啊!语心姐姐!"
这个时辰婉宁和宴沐川还没有起身,主院落只有打扫的仆人和婆子在静悄悄的忙活,尽量不要打搅到主人。
房内的侍女也尽然有序、鱼贯而出的准备主人起身要洗漱的用品。
听到小荷超乎寻常的大呼小叫,语心赶忙从房内出去,马上制止她的高声喊叫。
"你声音小点!主子还没有起身,这样大呼小叫的吵醒主子,不怕挨板子吗?"
小荷并没有因为语心的警告而有所顾忌,她依然火急火燎的说道,"语心姐姐,出大事了!赶紧通传王爷和王妃啊!"
语心从小荷的神色中看出事态的严重性,她先安稳小荷。
"别急,在这里等着。不要大呼小叫的惊动别人!我进去通传!"
没有等多长时间,语心便快步出来了。
"小荷,快进去吧!有什么事情,赶紧向主子禀报!"
"是!谢谢语心姐姐!"
安佑的婢女小荷,伺候安佑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当初婉宁把面容姣好的小荷放在安佑的房中是别有用心的。
她把小荷当成安佑的通房大丫鬟。
安佑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为齐家开枝散叶。
小荷正好可以提前在男女之事方面早点让安佑成熟。
等王君在安佑年纪合适之后赐婚,开枝散叶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婉宁是这样想的。
小荷也是这样想的。
按照王族的惯例,只要安佑被赐婚。
那么小荷自然也就从通房大丫鬟成为妾室。
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的事。
谁知道,安佑对小荷完全就没有兴趣。
一直把她当丫鬟使着,压根儿没有通房的意思。
当然,安佑的心里只有宴爽。
别说面容姣好的通房大丫鬟,就是其他的贵族千金,他照样看不上!
"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
小荷一进门就直接喊了出来,丝毫没有什么礼节上的掩饰。
婉宁皱皱眉头,她很不喜欢女子不端庄,更何况是王府的大丫鬟。
"小荷!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启禀王妃!我今天早上伺候二公子更衣洗漱。谁知道二公子根本就不在房中,只留下了一封信!"
婉宁接过信,只看了开头几句话,她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宴沐川看着婉宁的脸色瞬间不对劲,已经猜出了多少。
"婉宁,怎么了?是安佑留的信吗?"
婉宁颤抖着双手看完信,陡然的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不由让她揉成了一团。
"王爷,安佑偷偷去找宴泽了!他要跟宴泽一起在边关杀敌,要立战功去!"
宴沐川听的有点糊涂,"不会吧!他没有条件跟着宴泽一起出发啊!"
婉宁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抬头毋庸置疑的说道,"他偷了你的印章!撒谎说你派他去找宴泽,并且命令宴泽带他一起去边关!"
"胡闹!!"
宴沐川不由的大喝了一声。
"简直胡闹!他以为跟着去边关是玩儿?是游山玩水?那是宴泽他们去执行任务,随时都会丧命!等他回来,我揍不死他!"
身为姑父的宴沐川,其实真的把安佑当亲生孩子对待。
可是这毕竟不是亲生,多少双眼睛看着。
你对孩子百般的好,不一定有人看到。
可是只要您对孩子有一丁点怠慢,你就看吧!
不出三天,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宴沐川虐待大舅哥儿子的事,更何况这大舅哥还是为保护宴沐川而死的。
在生活上,婉宁和宴沐川尽可能满足安佑的要求。
一碗水也要努力的学着端平。
"王爷,赶紧派人把他抓回来啊!天都亮了!"
婉宁就想尽快把安佑从宴泽那里带回来。
她已经都想好了,等安佑回来了,她怎么样的收拾他!
先跪上一天,不给他吃东西!让他长点记性!
然后干脆把他锁在房间里,闭门思过。
什么时候彻底不跑,乖乖的考取功名,什么时候恢复他的自由。
婉宁想得很好,她甚至都预见性的看到了安佑被她制服的样子。
"王爷,赶紧去宴泽那里把安佑带回来,不然真来不及了。我先给你说,等他回来,我肯定好好的收拾他!到时候,您可别在旁边捣乱!"
宴沐川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有把婉宁的话听进去一样。
"王爷?您赶紧啊!等会出发了,我到哪里找人去呢?"
宴沐川回过神,一筹莫展的看着婉宁。
"您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赶紧接他回来啊!"
宴沐川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来不及了,他们昨晚半夜就出发了!"
婉宁的大脑顿时停止了运转,她不敢相信的再次又确认的问了一遍,"王爷,您再说一次!昨晚半夜怎么了?"
"昨晚宴泽已经出发了,来不及追安佑回来了!"
婉宁听清楚了,她依然不死心。
"出发没关系,您现在派人一路去追呢?总能把那个臭小子给我带回来!只要带他回来,我肯定饶不了他!"
宴沐川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婉宁,我不知道宴泽他们出发的路线。出了城,他们的出发的路线完全是不受控的。过了一夜,他们早都离开王城了!你面对现实吧!"
婉宁害怕了,她的脸渐渐发白。
"王爷,宴泽能护得住他吗?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大哥大嫂交代呢?"
"如果不出意外,宴泽会护住安佑的。他知道安佑是什么底子,也不会让弟弟冒生命危险。你不要太过担心!"
婉宁的眼睛里充满了责备与无奈。
家里总共有两个儿子,深受宴沐川的影响,悉数献给王君送上了前线。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不是?儿子们都替你上了前线,替你为王君尽忠。满意了吗?"
十八岁嫁给宴沐川开始,婉宁尽心尽意的做好一个王妃,恪守着妇道。
宴泽是她作为母亲一生的指望。
宴爽是女儿,长大后总要嫁人离开她。
夫君是她的天,儿子就是她的地!
她这辈子都需要托着天,踩着地。
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责任和幸福。
宴沐川却把她的"地"献给了王君。
她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了,把她在半空中悬了整整十三年!
那种失重与危机感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人生。
儿子已经不再完完整整的是她的儿子。
宴泽首先是王君的禁卫军的中领军,其次才是她的儿子。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孝永远排在忠的后面。
然而,安佑又走了宴泽的老路。
她对这个孩子是充满愧疚的。
若不是安佑的父亲当年的救护之恩,今天的昭宸王便不复存在。
那么她与孩子们就是典型的"孤儿寡母"。
这些年昭宸王府日益蒸蒸日上,也是那一次战役的重大转折。
换句话说,是安佑的父亲成就了现在的昭宸王府。
这个任性的孩子,一心想要有赫赫的战功。
为的就是想再一次让齐家扬名立万,同时也是为争取宴爽而铸建的决心。
想法是好的,决心也是让人感动的。
只是这眼前的现实又能给他多少胜算的可能性?
婉宁不敢往下想。
只要让她想,全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噩耗。
"婉宁,你在说什么?"
宴沐川看着此刻婉宁满脸的失望与埋怨,他一时无措了。
他打算这一生都不会对婉宁说出自己和宴泽的真实身份。
提心吊胆的日子,两个人承受就可以了!
何必还要徒增无辜的家人。
"为王君尽忠,是我们身为王族男子必须承担的责任!宴泽是,安佑也一定是!我想,大哥活着的话,也会同意安佑的想法!"
"王爷!您是糊涂了吗?宴泽在军营锻炼了多少年?安佑从小在府中长大,他要是有宴泽的本事,我根本不用担心!"
婉宁涨红了脸,颤抖着说着这不争的事实。
"婉宁,不要想的那么悲观。宴泽会保护他的!我听宴泽说,这一次的军务不算大,最多七八天就回来了!等他们兄弟回来,要是安佑真的愿意投身军营,咱们就遂了孩子的心吧!"
宴沐川丝毫没有觉得安佑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婉宁只考虑了齐家,却没有想过身为王族男子的责任。
"安佑回来去不去军营,那是后话。我现在只关心的平安回来!王爷,您别忘了!安佑不是咱们的孩子,他的平安健康更重要!"
说罢,婉宁一脸铁青的离开了房间。
"郡主,二公子偷拿了王爷的印章,昨天晚上偷跑出去。跟着大公子的部队去边关执行军务去了!"
阿欢急匆匆的推门而入,边关房门边对宴爽说道。
此时的宴爽正在吃早餐,小口小口的喝粥。
她听到这个的消息,差点儿呛住。
"阿欢,你说表哥跟着大哥去了边关执行军务?"
"是啊!还是偷拿了王爷的印章偷跑出去了!"
宴爽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安佑那么反常的举动。
他就是想对自己坦白之后,义无反顾的用这样的方式赎罪,把自己的命交给上天裁决!
那一个决然而无奈的拥抱,现在想想或许就是他生离死别的准备。
"阿欢,原来他一早就想好了!"
阿欢端过碗,继续给宴爽喂着粥。
"是啊!王爷和王妃还吵了一架呢!王妃觉得二公子没有上战场的本事,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王爷觉得王族男子就该时时刻刻想着为王君尽忠。所以他们想法不统一,吵起来了!"
"唉!表哥自小失去父母,母亲这样紧张他也是情有可原。父亲一向以大局为重,其实也没有错。只是,表哥自小府中长大。确实没有哥哥的本事啊!"
宴爽其实她心里更明白,安佑除了想立下战功,他更想用这样的方式去自我救赎。
他希望宴爽可以看到他勇于面对过错的决心,也因此希望宴爽给他一次补偿赎罪的机会。
宴爽现在脑子很乱。
这不是原谅还是不原谅的问题。
不管她是否原谅安佑,她都希望安佑可以平安回来!
他的命不是自己的,而是整个齐家血脉的。
整整七天时间。
王府完全笼罩在婉宁压抑的灰色世界中。
宴沐川这七天可以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及到婉宁脆弱敏感的神经,引得她各种折腾。
当然,这七天里她也没少折腾。
宴沐川现在就是盼着宴泽完成任务后,早点把安佑带回来,四肢健全平平安安的站在婉宁的面前。
这样,这个王府才会彻底恢复往日的平静!
七天时间里,宴爽一直为安佑祈祷。
希望他平安的早点回来。
她并不希望安佑出任何危险。
不管他做错过什么事,他始终是她表哥,是母亲唯一的亲人。
并且宴爽更明白,就算安佑出了事,向鸿奕赎了罪。
鸿奕就能复生吗?
他不是还在那黑漆漆的坟茔中深埋着吗?
宴爽可以永远不原谅安佑,但是绝不是想让他用命去赎罪!
第八天的傍晚。
阿欢缓缓的推开了宴爽的房门。
此时宴爽拿着鸿奕的那条丝帕,依旧看着窗外的芙蓉花发呆。
听到阿欢进来,她也不回头,还是那么出神的看着芙蓉花在微风中轻摆着。
推门进来的阿欢,一声不响的站在宴爽的身后默默无语。
"阿欢,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宴爽随口问了一声。
阿欢依旧不吭声,还是愣愣的站在宴爽身后。
宴爽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只见阿欢满脸都是眼泪,正凄苦无助的看着自己。
"阿欢!出了什么事?"
宴爽意识到一定出大事了!
"郡主······大公子······回来了!把二公子······也带回来了!"
阿欢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道。
听到哥哥把表哥带回来,宴爽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她转念一想,既然都回来了,阿欢又哭什么?
难道是他们两个受伤了?
"阿欢,是表哥受伤了吗?伤的重吗?走,我们去看看!"
宴爽的心在狂跳,感觉那不听话的心脏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郡主!"
阿欢一把拉住宴爽,把她紧紧拥在怀中。
"不是受伤了!二公子······阵亡了!!"
阿欢彻底的哭出了声!
阵亡了?
表哥阵亡了?
齐安佑阵亡了?
宴爽大脑直接处于静止状态了!
安佑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哥哥都回来了!表哥怎么会死?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
阿欢几近崩溃的点点头,"郡主!大公子把二公子抬回来的!现在就在正厅!我刚刚看见的!"
宴爽的心从狂跳直接过渡到不动了!
她一把攥住胸口的衣服,瞬间上不来气了!
阿欢再看此时的宴爽,她的脸发紫!
完全就是窒息的样子!
宴爽的心悸之症发作了!
阿欢赶紧扶着宴爽躺下,然后从药箱里取出"九天补心丸"。
"郡主,张嘴!快吃进去!"
宴爽把药丸吞下,阿欢又给她喂了些水。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宴爽的脸色从紫变成了煞白,没有刚刚那么吓人了!
"阿欢,扶我去正厅!"
宴爽挣扎起身就要去正厅,却被阿欢阻拦。
"郡主啊!您才吃过药,还是再歇歇吧!"
"不行,我要去看看表哥!快走吧!"
宴爽根本躺不住。
也是,现在安佑停放在正厅,她必须去见他!
而一想到母亲该会有多悲痛欲绝,宴爽的心再一次难受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