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野

宋涣清一怔，嘴角竟流出一丝不明笑意，“那正好，跟我走，”她一把拉起晏叙的手，晏叙想不到她力气这么大。也正是感觉到一股妖气，晏叙左手在背后给老道打了个“放心”手势

正跑着，宋涣清身边的小丫鬟的脸渐渐扭曲，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全黑但能看清周围的空间。晏叙握住身后的小桃木剑，一把拔出，那桃木剑变大变锋利，成了一把挂着穗的宝刀，皱着眉看宋涣清。

宋涣清摇身一变，成了个浑身红绿骚气衣服的男人，体型竟和晏叙不相上下。

“什么人，干什么，”晏叙的声音低沉，像是怕惊动什么。

“别紧张，吾乃山君锦野，”男人嘴很大，脸却尖小，笑起来眼睛成一条长缝，活一个蛇蝎美人。与晏叙一眼就能看出是男人的长相不同，锦野美得雌雄莫辨。

晏叙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什么山君，山鸡一只，”锦野也不恼，拿出羽扇一下一下扇着，微笑看着他。

“我没什么意图，放轻松，你这小鱼气性真大，只是想让你多一座靠山罢了，同为妖，所见甚少，定要相互扶持。”

晏叙啧一声，“你不是宋三小姐，她人在哪，”像是选择性忽略了锦野的话。

锦野不笑了，走到晏叙面前，“你说清清啊，那孩子……”说着把像尖爪一样的手放在晏叙脑门，晏叙想躲，但被一股力量束缚住了身子。

随着锦野的手与晏叙接触，晏叙看见了一片山林，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眼皮被割掉，血淋淋的眼眶里没有眼球，昏死在锦野怀中还喊着疼。

锦野皱着眉，带她走进了山林，几年喝药治眼，他眼里，像是恨，像是怜悯。

“清清现在很好，她的仇我来报，”锦野的话打断画面，晏叙抬眼，“你想怎么做。”

锦野沉默，这么多年和有血有肉的人生活在一起的晏叙看得出，锦野其实很难受，便开口安慰，“没事，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

锦野很快转变了话题，“以后你会来找我的，”说罢拿出一支羽毛装饰，和平常羽毛不同，这是彩色的。“需要我就烧一根，我会很快找到你。”

下一秒晏叙重新回到街头，眼前还是宋涣清，老道盯着锦野一言不发，眼前这宋涣清，就是锦野。

晏叙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没事爷，宋小姐很安全，刚才那个贼跑了，”人来人往的街上，没人注意到这一句有些突兀的话。

从那天之后，锦野总以宋涣清的样子，抓着一把豆子坐在小摊上，和晏叙说说笑笑一坐就是一天，偶尔带他去看看双眼正在借助妖力慢慢恢复的宋涣清，她的生活被几个半兽半人的小妖照顾着，二十出头，言行却还像少女一样天真开朗。

锦野摸了摸一个小羊模样的小童的头，“照顾好清清，辛苦你们了瓜瓜。”

那小羊摇摇头，抱住了锦野的腿，它还没学会说话，但锦野知道它要说什么。

元宵节锦野还是宋涣清的样子，披着晏叙的皮草拉他走在大街上，看花灯买糖葫芦，任谁看都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

街坊的风言风语挡也挡不住，有说宋三小姐被妖男勾了魂的，有说两人不清不楚，宋小姐被骗感情的。晏叙和宋涣清玩完了回到家，老道对晏叙说，“叙儿，要不和宋家那山鸡把堂拜了吧，我看最近的风言风语啊，哎……惹了宋家怕是咱们都不好过。”

老道一年比一年苍老，晏叙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