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醒了

靠着这条短信，刘耀文撑过了无数个难捱的高三夜晚，熬过了看着都头疼的数学大题。

高考前夕，刘耀文终于才放松了一下，和同学们一同参与了毕业晚会。满堂的欢声笑语让刘耀文不由得恍惚，他又想起了宋亚轩，他现在在干嘛呢？会不会担心自己的高考呢？有没有好好吃午饭呢？

旁边一个和他玩得还不错的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高兴

同学C文哥，你不唱两首啊？

刘耀文连连摆手

刘耀文我真不行，你们唱吧

同学硬把他拉上台

同学C谦虚啥子哦，雄起！

刘耀文有些无措地站在台中央，又被人塞了个话筒，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台下的同学都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在他们眼中，刘耀文是一个长得很帅但是话又不是很多的学霸，因此刘耀文的上台直接把他们的好奇值拉到最满。

拉他上台的同学已经做好了给刘耀文点歌的准备，转过头兴致勃勃地问

同学C文哥，唱什么？

刘耀文不好扫大家的兴，但又着实有点为难，突然想到宋亚轩之前和他待在一起时清唱的那首歌，那个下午，听着宋亚轩很轻不算流利的歌声，看着宋亚轩唱歌时做的一些很可爱的小动作，他那一刻真的有想过一辈子。

刘耀文出了神，微微叹口气，还是开口

刘耀文不用点，我清唱吧

同学见他也放开了，也应着

同学C行！大家鼓鼓掌啊！

同学们很捧场地鼓起掌来，又很快安静下来，静静等着刘耀文唱歌，刘耀文举起话筒，垂着眸，缓缓开口

刘耀文世界很大，我们很小

刘耀文懒惰碰巧转角遇到无聊

他抬起眼，眼前却全是宋亚轩在午后阳光下的笑脸

刘耀文在你面前我也可以放下麻烦

刘耀文尽情地欣赏你的笑

周围一片安静，整个房间都是刘耀文真情流露的歌声，很轻很轻，仿佛一碰就碎。

刘耀文你想去很多地方

刘耀文可一个人不敢

刘耀文我会拉着你手

刘耀文一个一个实现它

到歌的高潮，刘耀文也闭上了眼，有感性的女同学已经开始拿起了纸巾，还转过去对朋友说

同学B文哥是意有所指吧

朋友碰了碰她的肩膀

同学C嘘

女同学也不说话了，默默地拭着眼泪

刘耀文我们都怕寂寞

刘耀文被时间慢慢吞没

刘耀文别怕亲爱的

刘耀文有我呢

唱完最后一句，刘耀文才慢慢睁眼，放下话筒，之前的画面也全都消散，变成了眼前的现实。他没有立马缓过来，而是在原地站了很直到同学们的掌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抱歉地笑笑

刘耀文献丑了

说完把话筒递给其他同学，一个人坐在角落，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宋亚轩翻着日历，刘耀文要高考了，他想考哪里呢？读什么专业呢？宋亚轩越想越心烦，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自己对刘耀文一无所知的感觉，这样只会让他感到不安。

同班同学看见他在翻日历，笑着和他说话

同学AAre there any important days recently?

宋亚轩其实英语不算太好，但也可以正常和同学交流，他礼貌地回答

宋亚轩For me，there are

同学也笑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宋亚轩把手机放回书包，拿起画笔，但又总静不下来，于是掏出耳机，把声音调大，想通过音乐让自己安 下来。

他随手点了随机播放，重新拿起画笔，可在耳机里传出声音的那一刻他的手顿住了，画笔在画纸上点上一个小黑点。

随机播放的是最常听的那一首，宋亚轩取下耳机，很沮丧地想，今天是安静不下来画画了。

他其实并不怎么听歌，因为耳朵问题，听了也白听，但他很喜欢这首歌，听了上百遍，居然也能哼出几句，他记得那个下午他无意间哼出这首歌时，反应过来抬头看刘耀文，发现刘耀文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眼神温柔，宋亚轩就在想，要是这个人能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最好是一辈子。

他把耳机又塞回去，很丧气地把助听器摘下来，他暂时不想听这个世界，只想见刘耀文。他想把助听器同样塞回去，但想了想，又捏在手心，无声地叹口气。

高考前一天，学校都在做动员工作，让同学们不要紧张，认真审题什么的，独独刘耀文一个人回了家，那个他已经很久没回的家。

他的父母出事了，听人说，是因为父亲欠了赌债还不清，母亲和父亲在家大吵了一架，父亲当时喝得醉醺醺的，拿着刀捅了母亲好几刀，第二天早上反应过来之后害怕坐牢，又怕人上门追债，就自己割腕自杀了。

当天下午刘耀文就被老师通知回家一趟，得知因果的刘耀文没什么表情，回了家一趟，打开门时，是很陌生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很久很久没经历过的安静。

门锁和之前一样，还是没换。

刘耀文抬脚进了门，家里空空荡荡的，很多东西都被那些赌徒搬走了，他的卧室和他走之前倒没有差别。

他突然觉得生活很戏剧，两个互相折磨了这么久的人，最终还是死在了一起，而连同他一起折磨的，到头来也没放过他。

刘耀文去找了他父亲欠钱的赌徒，目的是不让这些人以后缠着他，可得知欠的数目时，刘耀文还是震惊了。

他从包里掏出五张人民币递给他，赌徒看了他一眼，接过钱

什么都是你摊上你爸这种人也是倒霉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只有刘耀文愣在原地，可他也只是愣了一会，很快就插着兜离开了小巷。

走的时候他一身轻松，却又感到悲哀。五百块，两条人命。五百块，他不再欠任何人了。他从噩梦里醒过来了。

回去的时候，老师还担心他的情绪，刘耀文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老师才放下心，让他放宽心，好好发挥。

刘耀文都快不记得高考时自己的样子了，只觉得两天过得飞快，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是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

身边的同学都步履轻松地奔出考场，迎接他们美好的未来，只有刘耀文还在不断回忆曾经。

刘耀文记得那天下午格外晴朗，树影婆娑，微风不燥，一切都和他的预想一样。只是少了一个站在树荫下的人。

作者最后感谢郭一凡老师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