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

那天后，宋亚轩真的在很认真地筹划刘耀文的生日，刘耀文笑他

刘耀文现在才夏天

宋亚轩却捂住他的嘴

宋亚轩嘘！你别打扰我，我不会提前告诉你的

说完又开始在手机上点点划划。刘耀文只当他一时新鲜，不再过问。

夏天快过半的时候，那位杨先生又一次来找宋亚轩，说自己会在重庆待一段时间，等着他高考后再做打算。刘耀文听说后很不能理解，甚至总有一种自己不是唯一陪伴宋亚轩的人了的危机感。

他愤愤不平地问

刘耀文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都拒绝他了嘛，逮着你不放了还

刘耀文的语速因为激动比以前快了很多，让宋亚轩有些听不清，但从刘耀文龇牙咧嘴的表情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他给刘耀文顺顺背，像给猫咪顺毛一样

宋亚轩杨先生是担心我之后不能继续走画画这条路，如果我高考之后没选到我想选的，就顺便把我带走了呗

刘耀文更气了

刘耀文那这就明摆着非要你去呗

宋亚轩觉得好笑，但看见刘耀文炸毛的样子又觉得很可爱，他故意逗他说

宋亚轩这样也挺好的

刘耀文差点没背过气， 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宋亚轩急忙转弯

宋亚轩这样我就更有动力和你考同一个城市了呀，不让他带我走，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刘耀文这口气才算是喘过来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杨先生的存在。

原本以为这个夏天会这样安静地度过，可在夏天的尾声，宋亚轩接到了市医院的电话，那天深夜，公交车已经收班了，出租车也打不到，他只好带着宋亚轩骑车赶去医院，已经很晚了，路上都没什么人和车了，刘耀文感觉自行车速度快得都要飞起来了，他感觉到宋亚轩紧紧抱着他的腰，宋亚轩在紧张，但绝不是因为车速。

刘耀文刚在医院门口刹了车，宋亚轩就赶紧往急救室跑，刘耀文停好车就去追他，刚到急救室门口，就看见宋亚轩蹲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头也埋在膝盖里，旁边有安慰他的叔叔阿姨，应该都是宋母的同事。刘耀文的手在裤子的两侧布料上擦了擦汗，然后走上前蹲在他面前，伸手去摸宋亚轩垂着的脑袋，宋亚轩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刘耀文，刘耀文轻声哄着

刘耀文我们先起来坐着，好不好？

宋亚轩听不得刘耀文放软语气和他讲话，任他扶着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宋亚轩紧紧捏着手，指甲都快嵌进肉里，眼睛红了一圈，刘耀文把手覆在他的手背，很轻地捏了捏，宋亚轩才松了些，那些叔叔阿姨看表现也知道他们关系很好，有个阿姨便上前拉拉刘耀文的衣服，示意他过去讲话，刘耀文点点头，又蹲在宋亚轩面前，抬头轻声对他说

刘耀文文哥去给你倒杯水，你先等我一下好吗？

宋亚轩目光并没有看他，只是很呆滞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看着亮着灯的急救室。

刘耀文跟着那个阿姨到了接热水的地方，刘耀文先接了杯热水，搁在一边，然后开口

刘耀文阿姨，宋阿姨这是怎么了？

阿姨皱着眉，神情哀伤

什么都是这次我们回来，就不走了，会在重庆分配工作，这是好事啊，收拾好东西准备进站的时候我们就发现阿漾不对劲，可她说自己没事，只是头有点疼，头疼我们这个年纪是常有的，大家也都是关心了两句也没再问了，哪知道一出站她就倒了地，医生说……

阿姨停顿了一下 刘耀文抬头去看她很是疑惑，她叹口气还是说到

什么都是医生说，是胃癌晚期

刘耀文知道阿姨口中的"阿漾"就是宋亚轩的妈妈，但"胃癌晚期"这几个字眼，让刘耀文不自觉地皱了眉头，他喃喃道

刘耀文怎么会……

阿姨吸了吸鼻子，眼睛也是红红的

什么都是医生说，本来一开始不是什么大问题，是经常不吃饭再加上疲劳过度导致的，我记得她工作的时候也不怎么吃点好的，说是省着钱给阿宋买好东西，说阿宋还要念书，还要画画。我们有个同事说，她自己检查出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也不说，也不去看医生，不吃药，说阿宋还没高考，不能让他这么辛苦还要来伺候他，哪知道……哎……

阿姨抬手抹了把泪。刘耀文也垂下头，深呼一口气，他从未感受过母爱，却从宋亚轩母亲这里明白了一个母亲的伟大。

他伸手去端那个装着热水的纸杯，发现水已经变温了，他缓了缓对阿姨说

刘耀文谢谢阿姨愿意告诉我这些，阿宋那边，我再慢慢和他讲吧

刘耀文其实很担心宋亚轩如果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毕竟他的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阿姨点点头

什么都是阿漾和我们说过你对阿宋很好，这几天好好照顾他的情绪吧

刘耀文又点点头，回到宋亚轩身边，将那杯水递给他

刘耀文阿姨会没事的

宋亚轩接过那杯水，却没喝，只是拿在手里。刘耀文也没再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急救室的灯灭了，宋亚轩猛地站起身，杯里的水洒了一半他没注意到，上去颤着声音问

宋亚轩医生，我妈妈呢？她怎么样了？

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母就被护士推着出了急救室，宋亚轩匆匆去看，宋母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全然没有之前的生动神色，宋亚轩跟着护士推着母亲去了病房。刘耀文问医生

刘耀文请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

什么都是很糟糕，病人的癌症已经是晚期了，虽然抢救很成功，但这次之后，病人的时间也不多了

刘耀文无力地靠着墙面，轻声问

刘耀文还有多久

什么都是最多一个月

刘耀文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儿时小姨的去世已给他承重的打击和巨大的阴影，如果宋母不在了，那宋亚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