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和赵二人越聊越欢,不觉日渐西霞,矮子忙告辞,还约了下次赏花。
刚从赵家出来,谛听皱着眉,摇着屁股晃荡道“那郭嘉得罪了龙子,才被打入凡间,龙王让她外表如此粗陋,但是她是个有来历的你何故要搅这趟浑水,得罪龙王可不是好事。”
矮子随手在路边摘根草叶叼在嘴中嘟囔“本就是那龙子见郭嘉纯白意图染指,却偏要赖她动了凡心,”
谛听:“傻子,这事不可多嘴,”
矮子:“你这狗精,和那女人学坏了。”说罢有照着谛听后背要打,谛听忙躲,二者打闹在一起。
炜彤突然从天而降,拧住矮子的脸骂道:“你这犟种,背后乱说坏话。”
矮子慌忙挣扎着,耳朵竟然越拧越紧,矮子忙推脱,却挣扎不掉。
炜彤:“你们这两个畜生明明狗屁不通,还到处大放阙词,胡说八道,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乱嚼舌根子,就剪断你的舌头,让你这长舌妇给我闭嘴。”
矮子:“你骂谁长舌妇,你才是长舌妇。”
炜彤:“你这杂毛明明就是狗屁不通,还喊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婆婆,你以为婆婆这个称呼是随随便便能喊的吗?她的儿女有没有娶你回家?”
谛听摇摇头。
炜彤:“很好,算你识相,还有点脑子。”
矮子非要死犟到底道:“这和你有啥关系?为何别人的事你都要管?”
啪啪啪,前后左右被连扇了几个耳光,炜彤笑着说道:“你这蠢货,要是下次再不懂规矩,我不介意天天教你知道规矩。”
谛听:“她好像看上哪个人了?”
炜彤:“是谁?”
谛听:“看着个子很高,瘦瘦的,头是个秃头……”
炜彤:“莫非是秃子师兄?”
矮子哭着跑了。
炜彤:“难道是被我打怕了?”
谛听:“她是受打击太大了。”
炜彤:“好歹人家也是美少女一枚。”
谛听怒不可遏地说道:“是老吊毛一个。”
炜彤:“好歹也是年纪一把了,好不容易看上个,还是个二手的。”
皓月当空,清风徐徐。矮子提着几坛子美酒烧鸡与那谛听趁着月光如镜,顺着山间小径片刻之间即来到了后山松树下。坐在地下背靠松树喘了会气,待那两个人到来。
只听“匡匡”沉闷之声不绝,在周围山中回响,惊起四周飞禽无数。见不远处一红一绿两个影子跳动渐近。谛听哆嗦了下道“不是碰到僵物了吧。”
矮子哈哈大笑,让它继续看莫吵。
那青白两个影子,有节奏的跳动,跳跳停停,每跳十步左右,就停下原地转三个圈,待跳到近处,谛听乐的都趴到地上,那青白二影正是炜彤秦扶苏,一个一身白,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真是让人心动啊。另一个身着青衣,头顶头发集成两束,分别盘于头顶两侧,其形状类似于牛角,这分明是那菩萨
驾前童男女的模样,手里拿着柳叶又蹦又跳。
谛听趴在地上,似是乐的过头,喘着粗气,“长流太坏,他们这种装扮。”
矮子掩嘴偷笑,小声道:“莫要他们听到,这多喜庆啊,嘻嘻”
谛听笑道:“别让他们跳了,我眼晕。”
矮子忙喊:“来来,歇下养足了精神,我给你们开路。”
秦扶苏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唉,这许久不做个凡人,如今发现不用法力竟然这么累。”
矮子嘴里还抱怨:“这男人骨头真硬,咯坏了那美美指甲。”
炜彤:“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可是大罗金仙,浑身结实的像挺拔的松树,你浑身的肉没有几斤,骨头也就几两,和他比就是鸡蛋比石头,
我只是矮子面前不说短话。”
矮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话的意思,秦扶苏却是笑的肚子疼。
谛听:“她就是喜欢犯贱。”
矮子:“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误了时辰,你生魂回不了肉身,就真的要做那又苦又累的鬼了。”
秦扶苏哭笑不得:“下次你能提前告诉我下,好让我又个准备,行吗?”
矮子:“你有了准备,我能那么顺利拉出你的生魂吗?”说罢将一条红绳绑在秦扶苏手腕上,“此绳万不可断,若是断了,怕连鬼你都做不成了。”
炜彤一把割断那根红绳道:“别听她胡说八道,她一个禽兽类,不过就是借机会接近你,然后将红线绑在你手上,这在民间叫牵红线,只有情侣间才能这样做。这个畜类可不能奢望。”
矮子抬手欲开幽邪路,忽然一个苍老声音道“先祖,先祖,带上我。”来者正是水蛇。
水蛇气喘吁吁赶到近前拉着矮子,看看矮子的装扮又不敢。
矮子:“不是告诉你别叫先祖,叫长流嘛。”
水蛇:“哦,好,长流先祖啊,带上我,我要查我儿的下落啊。”
矮子抚额道:“抱歉,最近事忙,忘了去问那了,你若想来就一起吧,跟住你家先祖,如若见了什么莫要惊慌。”
“好好。”水蛇说罢化作一条细小水蛇,钻进矮子衣袖。
一会儿竟然直接从袖子里掉了出来,一阵尿骚味冒了出来,几个人慌忙捂住嘴巴鼻子。
谛听:“这是怎么了?”
炜彤围着矮子转了一圈,再回头盯着她看了一回儿,直摇头。
秦扶苏:“怎么回事?”
炜彤趴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后,秦扶苏紧绷着的脸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谛听也怒不可遏地骂道:“长流你可真下流,你竟然把你庇体的长毛给刮掉,给那个男的秃头用胶水粘毛,你可真是无耻的混蛋玩意……”
矮子默念灵言,四周狂风大作,眼前山石飞转,时而悬崖峭壁,时而荒漠枯骨,时而雷鸣电闪,时而鬼哭狼嚎,风渐停歇,眼前一条崎岖悠长小径,直通黑暗,似是无边无尽,小径两侧不知道是什么鬼物,竟然发出幽幽哭
音。过道两旁竟然摆放着无数森森白骨,腐烂血肉,各色鸟虫竟然吃人肉,活嚼人骨。似有数只眼在窥视,让人不寒,此处便是那十里幽邪。
矮子反驳道:“我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
谛听:“你那是犯贱。”
矮子:“我有什么办法?我的头发本来就少,又不能自己刮光了,把头发留给他用,更何况他还要粘胡须……”
秦扶苏一下子就笑喷了出来,他手指着矮子说道:“你竟然还用你那yin毛给秃子师兄粘胡须,你好意思吗?”
谛听:“有啥不好意思的,毕竟她的头发又细又黄,那吊毛还是黑色的。”
谛听长啸一声,化身狗精竟然还威风凛凛,
矮子坐在谛听背上奔着那十里幽邪而去,所过之处,花叶无不颤抖退让。水蛇吓得紧随其
后。
行数里,前方渐豁开朗,苍天古树,清澈水潭,透着青烟袅袅,鸟语花香,好似人间仙境,秦扶苏疑惑道:“这地狱竟是如此美的地方?”
矮子冷笑道:“前面的幻境是贪心,凡有欲望者无不留恋花丛,终葬身在那魍魉腹中。此处为痴,痴迷心底桃源者,终被这假象所骗,困于流连不得轮回。静心寡欲才能望透其中面
目。”
秦扶苏若有所思点点头,闭眼凝神,再睁开时眼前哪有美景,那树枯枝烂叶,树下白骨森森,树上老鸹呱噪,那清澈水潭,竟是粪便池塘散发恶臭。炜彤捂着嘴恶心的不得了,秦扶苏忙喊跑快些,谛听耻笑他胆小。
再行数里,忽然水蛇哭喊:“儿啊,儿啊,你怎么在此受苦,爹定要将欺负你之人碎尸万段啊。”
好在矮子将那水蛇死死按住,他才终没摔到地
上。
矮子道:“此处为嗔,凡有怒心者,来此会随心生所想之恶怒,终迷失心性难消孽障。”
炜彤:“不过就是因为一个人的梦境不同,而撩骚人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