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再往西北四百二十里,有山叫钟山,钟山山神的儿子叫鼓,鼓的形貌是人的脸孔加龙的身体,他曾和覃神联手在昆仑山南面杀死天神葆江,于是天帝将鼓与覃神诛杀在钟山东面一个悬崖。覃神后来变成一只鹰,外形像普通的雕,却长有黑色的斑纹和白色的脑袋,红色的嘴巴和老虎一样的爪子,发出的声音就和普通的鸟叫声一样,它一出现,天下就有会大战发生;鼓也变为灾鸟,样子像普通的老鹰,但长着红色的脚和直直的嘴,身上有黄色的斑纹而头却是白色的,发出的声音与鸿鹄的鸣叫很相似,它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发生旱灾。
只因为和秦扶苏闹的不欢而散,第一次背着秦扶苏离开了昆仑山。四海之大,任我遨游,饿食了吃水果渴饮了就喝口水,脸前再也看不到心烦的人,竟是从未有之的畅意。
炜彤路过东海,见岛屿间玉宇澄澈,苍溟之水,渺无天际,于是御剑在碧海琼天之上翱翔。正在得意之际,天上飞过来一个黑乌鸦。
突然海面上那黑乌鸦凌空飞渡,竟贴着海水水面前行。一下子竟飞到了眼前,一个嘶哑地声音不屑道:"小小女子虽名不见经传,在这九天之上飞行,那也是我仙家的本领,你一个人类真是不自量力。”
炜彤骂道:“我平时就喜欢教训人,哪里知道却被个乌鸦给教训了,真是好心情被个烂鸟给破坏了,好好欣赏美景的心情也没有了,你不过是个笨家伙,是个妖怪罢了!”
那鸟一下子变成了个小不大的男人,哑声道:"要不你和我今天就斗一斗法。”
炜彤:“我今天是招惹了你们蓬莱,见你面目狰狞,来意不善,也不知在哪里受了气,却来找我的麻烦,打就打,谁怕谁?”
那男的突然头变成了一个鸟头,长出来了鸟的尖嘴,来势凶猛,向着炜彤啄了一下。炜彤御剑飞行不精,从小也没少和人打架,当下不管不顾,与它撒扯在一处。见得它五爪如钩,就小心躲避过去,哪里知道那鸟张开翅膀又啄了上去,炜彤一使劲从鸟背上扯下来一把鸟毛。
那黑鸟看着和斗鸡差不多,打到兴头上,鸟毛被扯得纷纷坠落,炜彤全身好几处疼得厉害,也只能咬牙苦撑。那鸟儿竟然也是个不吃亏的,竟也以牙还牙,避己之短,扬己之长,倏的一下又变作初时模样,巨翼狠狠一拍,卷起一阵飓风便将炜彤扇了下去。
秋水剑急速下坠,猛然间眼前一黯,眼耳口鼻被灌进去了水,竟是掉进去了水里。炜彤抬起头,竟瞧见头顶处缓缓走来一位白衫锦衣公子,水波荡漾,衣袂轻摆,竟然像在平地上行走一样。那白衫亮白刺目,像金光都出现他一人身上,光耀夺目,一刹时周围登时亮堂了不少。
四下里海水挤了过来,有些五识不清。炜彤拼命扒着水再睁开眼时,头顶上有一尾斑斓小鱼轻轻游过,她伸出手去逗那小鱼,那小鱼从手侧溜走,又游了回来轻咬指尖,麻酥难当,不觉笑出声。
头顶悦耳的嗓音道:"你胆子可真是不小,竟敢跟鲲鹏打架!"呼吸浅近,竟似在耳边拂过一般。
侧头去瞧,顿时便似跌进了一汪暖泉一般,浑身噌噌发了一回热。--面前的男子笑容灿烂,剑眉入鬓,下颔温润,不笑也带三分情,玉带锦衫,金冠束发,正是温雅佳公子。
这,就是秦扶苏了。
秦扶苏伸出手将她拉了上去,炜彤上下将自己看了又看又看,和他们那些珠光宝气的人攀比,自己确实寒酸了不少。不过蓬莱就这么大,每日里来去,就是那几个人。旁边有几个仙童,个个都跪在了郭嘉的石榴裙下,哪里有几分男儿气度。秦扶苏拉着炜彤的手儿,将被鲲鹏抓伤的地方,拿白色丝绢将她手背上血迹擦去,抹了些药,包裹了起来。
秦扶苏全程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凤目之中全是温柔怜惜,一脸关切的神色。炜彤在郭嘉没有一点好脸色的情况下又端了碗鱼汤让她喝。
炜彤看了下就是条普通的草鱼,还是那种刺多肉少的。
郭嘉:“你应该从来都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人家投我以恶语拳脚,我报之以拳脚恶言;今日我拿温柔细致来相待,却教你无以为报。”
秦扶苏:“怕是小姐错认了人吧?你们不过初次相识。”
炜彤一把将面前的鱼汤推给郭嘉,冷笑说道:“不过就是一碗白水煮鱼刺,这么小的鱼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待客,我还以为蓬莱位列仙班这么久了,不会做出些小家子没教养的人干的事,哪里知道会这么态度恶劣。”
郭嘉:“招待你不用大费周章,招待贵重客人才会格外注意。”
蓬莱仙岛周围的建筑晶碧辉煌,花园景色优美。自从掉落东海,看到秦扶苏在水面上行走如履平地,便在后花园僻静无人之处闲逛。看到沙滩上被海水冲上来的贝壳和田螺。
炜彤:“我确实是觉得我错了,我不该拿自己的想法去做给别人看,所以也不能让我自己吃亏。”
走着走着竟来到了一处茂密的珊瑚丛林。那珊瑚枝颜色多变,橙红黄蓝,各有风姿。炜彤看得入神,一丛丛看过去,一下竟踩在郭嘉的裙子上。
那一个大大的泥脚印子正清晰地印在郭嘉的裙子上,郭嘉微张着嘴,头顶一颗粉色的大珍珠,却熠熠生辉。
炜彤惊叹一声,“倒从不曾见过粉色的珍珠,桃花一样的颜色,倒是值不少钱。”郭嘉也许是被她的惊叹之声所扰,睁开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了炜彤两眼,明明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女,头顶乌发之上正簪着那粒粉色的大珍珠,原来那珠子却是被做了支珠钗替她缀发,甚是美观。
郭嘉:"你到底是谁?我怎的从来没有见过你?”
炜彤:“教我该如何告诉你呢?虽在无极宗住了这么些日子,扶苏哥哥倒还不曾向我提及提亲--哦,他至今不曾知晓我实是一个寄人篱下,无父无母的人。”
郭嘉:"他可是你的师傅,是救命恩人!若无他相救,你早已葬身水底了,这倒不是诳语。至于将来……”郭嘉的脸又不禁烧了起来。
炜彤:“哎呦!这事还用你提醒吗?我都是喊他哥哥,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
郭嘉恼怒道:“真是没有一点规矩,一个晚辈怎么可以这样无理取闹?”
炜彤呵呵笑着说道:“晚辈,扶苏哥哥可是我爹的弟子,他啥时候变成我的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