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笼,谢华青深深叹了口气起身,他突然眼神一黑,记忆频闪,走马灯似的回忆以前,他怕的不行,感觉生命在慢慢流逝
人摔倒在地上的动静很大,门外的张二余清清楚楚听见了砰的一声闷响,他赶忙推开门跑了进来
“唉呦,皇上!小允子,快去请太医啊。”
恍恍惚惚中,谢华青看到了三年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颜念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俩位挚友,谢华青明黄色龙袍太耀眼,颜念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磕头求请,求谢华青放过他的家人
“你逃吧,一路向南,再别回到京城。”
颜念抬起头,双眼闪烁泪光,他边摇头边用哭腔说:“我可以死,只求陛下放过我的家人。”
谢华青登基不到半月,这还是他第一次掌控别人生死,更何况对方还是“莫逆之交”,他动了侧隐之心—“朕去下旨,只流放”,他顿了顿,又说,“朕身边永远有你的位置。”
颜念跪着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他起身时额角渗出血液,艳红的血与洁白的皮肤互对比,格外显眼
“死而复生”的心情使他兴奋,使他开心,但也深刻的让他认识到身份的差距,他与天子永远隔着一层薄纱,扯不断,过不去。
暖黄色的烛光下,谢易盯着窗发呆,丝毫没注意悄悄进来的谢易
谢易怕自己猩红的曈孔吓到谢华青,所以把温柔融进骨子里,眯着眼笑,说话也轻轻柔柔。他把桂花糕放到堆积如山的奏折的桌上:“华青,别太累了。”
思绪回笼,谢华青先懵懵点头,后笑着说:“哥哥怎么有空了?”
谢易不语,解开脖子上项链递给谢华青:“以后就真没空了。”
谢华青不接,猛的拍桌而起,情绪激动:“怎么会?你怎么了?”
谢易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要去边塞给华青保家卫国。”
谢华青眼眶湿润,他绕过桌子紧紧抱住谢易,他边哭边摇头:“朕不要你走!”
叹气声轻轻响起,谢易捧起谢华青脸颊:“父皇去了,母妃也早已仙逝,哥哥懂你的不舍,可尽管有千万无奈,但你是天子,要顾大局,答应哥哥做个明君。”
谢华青当时仅有十三,对这句意思模模糊糊,可这是谢易说的,是最爱他的哥哥说的,他翻阅今古书籍,只为做个明君,只为一句承诺
谢易把项链戴到谢华青白皙软嫩的脖颈上:“这物一步一响,它一响哥哥就在别处念着华青。”
谢华青擦干眼泪,抬头仰视谢易:“你要平安归来。”
“当然。”
画面越来越模糊,一些与谢易颜念有关的片段频频闪烁,谢华青动动手指缓缓睁开双眼
灯光昏暗,谢华青为了看清不得不坐直身子,他环顾四周唯有打地铺睡熟的莫云桉
夜很长,谢华青不打算入睡,他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
刚登基时到现在才仅有五年,他常常迷忙无措,又一次次想起谢易的那句话:若实在迷茫不知未来,就把一切烦恼抛之脑后,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玩累了、玩够了再重新干这件事
满天繁星与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谢华青借月光饮酒,似是喝醉了,他丢掉酒杯,抽出剑跳起舞。昏黄的月光下,谢华青一身白衣翩翩起舞,消洒不羁
现在的他是开心的,是无忧的,是无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