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撒花~未来可能随机掉落番外,看脑洞吧~感谢陪伴~
“爷爷,我需要您给个解释,为什么您会在这里?”邓放终于忍不住质问。
ICU探视时间,路遥一个人换了衣服去看奥利。后面抢救还算顺利,正如那个护士说的,市民从新闻上看到这起惨案后,都自发来献血,启用紧急通道,输血的窟窿补上了,奥利也顺利下了手术台,只是尚在昏迷,需要在ICU观察两天,无大碍再转出。
“小放……”邓老将军犹豫,他原本是坚定地打算让路遥远离自己孙子的,但历经这场事故,看到那个孩子竟然是自己曾孙,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会去再说吧。”
“不必了爷爷,如果您确实是来搅和我和遥遥的,那就像之前我说的,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强者自强,我也不会允许有人编排我的妻子。”邓放牙关咬紧,太阳穴都伴随着一起鼓胀,他腰杆挺得板直,倔强不屈的姿态。
“小放!”邓老将军气得一跺拐杖,“不要说孩子话!”
“爷爷,我为自己说过的话,做出的决定负责,更何况,我也不算什么孩子了,真正的孩子,还在里面躺着呢!”邓放话说得阴阳怪气。
路遥说不行的时候他有一瞬间地懵,但拉着路遥坐下等的时候他琢磨通了。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奥利长得跟他确实像,但他竟然就一直自我蒙蔽,觉得路遥是扯谎唬他。
其实不怪他不肯相信奥利是他的孩子,毕竟当时路遥给他的档案表里,奥利年纪确实算下来是4岁而不是3岁。难道是故意报大了年龄?为什么要把年龄报大?为什么话都说开了还不肯告诉自己真相?很多疑点盘踞心头,他无法开口向悲伤到恍惚的路遥询问,只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搓,一个猜测一个猜测地在心里织。
好在最终医生来宣布的结果是好的,邓放觉得悬着的心算是落回了实处,管他呢,都过去了,既然这次的劫和坎都过来了,那之前的是是非非都不要追究了,就当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新生吧。但是真沉静下来,看着自己祖父既不走又不解释,到底是心下愤懑,忍不住想要将将几句,为路遥讨个公道。
“小放,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你怎么就这么轴,连路丫头都能明白的弯弯绕绕,你怎么就想不通,当初她主动离开……”
脑中一阵空明劈过,邓放抓住了这一丝被忽略的记忆。当初她主动离开,当初她主动离开,主动离开!
“爷爷!那时候,是你找了遥遥让她离开,让她消失的,对不对!”邓放不可思议地拧过头,眉心锁出深深刻痕。
通了,都通了,那时候归队以后,没几天路遥也返校了,两个人都很忙,一个埋头苦训,一个整日泡实验室,虽然不是情侣热恋那么黏腻,但还是每天留言,算着时差偶有视频,平淡如水的就像老夫老妻。有一天下试飞,邓放如惯常一样报平安的时候,发现之前发给路遥的行程报备没有回复。那时候他没放在心上,以为是路遥忙实验忙助教的没时间发微信,虽然心里有点酸涩觉得受了忽视,但他好歹年长那么几岁,没磨下面子来耍小性。紧接着几天封闭训练,他提前给路遥留了言,但训练结束给手机充满电开机,发现路遥仍旧没有给他回复,忍不住逆着时差拨过去语音,发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电话也打不通,发短信也不回。
邓放那时候慌了神,通过路遥的同学朋友还有大院儿里那帮发小打听一圈儿,没人知道路遥怎么了,甚至他们发现自己同样被路遥拉黑,还是因为邓放打听过来。邓放拜托舒琅联系一下留学圈子打听路遥行踪,最终也是竹篮打水,一个英圈一个北美,确实朋友圈八竿子打不着一下。舒琅那时候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为他俩搞什么情侣间的小把戏,还揶揄邓放,不行上微博找北美吐槽君,就说找始乱终弃的负心女。知道邓放有天给他打电话,听着邓放口齿不清的醉话,他掐指一算,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不免心里惊讶,放子多自律一人啊,除了有试飞任务这个点儿绝对不可能熬夜,更不可能喝酒。
那时候邓放真是醉得厉害了,舌头大得说不清话,絮絮叨叨地舒琅费了一番劲才听明白,邓放请假回北京了,想通过路遥家里问问情况,结果到了发现人去楼空。他挨个询问邻居发生了什么,怎么路家说搬家就搬没了,有几个人有心八卦,但说来说去也只说是听说路遥母亲好像出事了,有天晚上让救护车拉走了,之后再没看见路家人回来。邓放又去问了爷爷,老爷子讳莫如深,说不知道具体情况,说自己早退了,有些事情他不好打听,也懒得打听。邓老爷子和路老爷子一起扛过枪打过仗,老一辈交情非常好,邓放那时候找路遥是有点急昏了头,没发现祖父说辞的不合理。
他消沉极了,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路遥不声不响离开地如此彻底。邓老爷子起夜撞见了邓放喝闷酒,看着孙子如此,不得不编了个谎,说路家是不是因为工作安排调去了别的战区,对外不方便透露才寻不到踪迹。邓放没理会,只是不停地灌酒,灌到最后抱着马桶吐,邓老爷子拍着邓放的背,叹着气由着他瘫坐在地。
那晚,他喝醉了之后脑子里浑浑噩噩,不知道是晕醉还是睡梦使然,恍惚间就听到路遥说,是男的有什么了不起,还不都是下半身动物,权仗着父权的不平等压榨欺辱女性,我爸真是瞎了眼。
又感觉到路遥趴在他怀里,娇滴滴地说邓放哥哥,我要只是勾引你,测试你,不是喜欢你,你会不会生气,语气是调笑,但表情却有点阴恻。
记忆因酒精扭曲,思绪因酒精消极,他把那之后路遥吐槽路平的话当成了说他,又分不清虚实,想着路遥说测试他,而自己也确实不是什么柳下惠,是不是做实了这些年来她对异性的冷淡厌恶不是空穴来风,让她选择不再与自己虚与委蛇,而是利落抽身。
第二天邓放酒醒了之后就如同换了副面孔一样,母亲问他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他只道是压力大,问他打听路家是不是为了路遥,他矢口否认。之后就一直状若无事地工作生活,再没问过查过。只是一直不再开启另一段感情,无论家里如何催婚和介绍。
思绪回转,邓放忍不住苦笑,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诉说:“我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点挫折就磨不开男人的脸面,自我催眠那是着了道,没有了她就没人知道我的失败,我就能做回原来那个不被感情束缚和左右的山鹰,我真的,好可笑。”
一滴眼泪划过,浸湿了那颗鼻尖小痣之后跌落地下,没入尘埃。
“邓放?怎么了?”路遥出来看见邓放红着眼眶,尽管身心俱疲仍是出言安慰,“没事儿了,奥利挺好的,你别,别太难过。”
邓放一把搂过路遥:“傻丫头,我还没安慰你,你这就关心起我来了。”
说罢松开紧搂着路遥的手,转而又牵起路遥的,领着路遥来到邓老将军面前。
“爷爷,发生的事都让他过去吧,我不想追究谁对谁错,只想要把握当下。”顿了顿,邓放看向路遥,“无论您是否同意,这个婚,我一定要结,路遥我一定要娶进门,哪怕我为此退役转业!”
路遥惊得扯住邓放:“说什么呢,别犯傻!结婚也就是一张纸,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何必说这种气话!”
邓老将军看路遥的目光深沉,许久,他看向邓放:“先顾孩子吧,剩下的以后说。”
邓放还要再开口,邓老爷子抬手制止他:“咱们老邓家的孩子,还能让他在外面飘着不成。”
说罢就招呼隔着一段距离等着的司机小刘:“走吧,去见见小郑,来这趟给他添麻烦了。”
看着邓老爷子在走廊里渐行渐远,邓放牵着路遥像石柱一样呆立。
“哎,家属让一让啊,别站在中间挡着路。”一个推着器械药物的护士喊他们俩。
他俩恍然回神,赶忙让开。
“你爷爷……”路遥看看邓放,又看看早已没有人影的走廊。
“不管他,既然奥利情况挺好的,咱们去吃点东西,都三顿没吃上饭了。”邓放笑得开颜,拉着路遥就往楼梯间走。
“一次是不是能进两个家属,下次我跟你一块进去。”邓放往后指,“不对,说不定等咱吃完饭回来奥利就转出来了呢,年轻人,身体壮!”
“什么年轻人,奥利还是个孩子好吧。”路遥翻他白眼。
“孩子恢复能力更强。”邓放扯过路遥揽住她的肩,“到时候好好给小伙子补补,等着咱俩婚礼,让他给咱送戒指”
“你想得还怪远。”路遥笑他。
夕阳的光从走廊窗口射入,把路遥和邓放照的金灿灿、毛绒绒的,伴随着相和的脚步声,阳光投射到两人身后,他们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投映在一级级台阶,影影绰绰的样子好像两人是相伴而飞的燕,种种情愫、纠葛与牵绊,全化作一抹光影,欲寄双飞翼上。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