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沈初雪有生物钟,每天早上定点起来,她下床拉开窗帘,晨曦依旧,阳光不太刺眼,顺着窗框洒了进来,偌大的卧室瞬间明亮起来。
她眼角挂着泪,坐在床边发呆,沈初雪昨晚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梦境那么清晰,一切浮现在眼前,又怎么会是虚假的呢?
梦里,沈初雪回到了她原来的世界,历经几次异能穿越,在那里耗废几十年几百年,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父母的样子,却又一遍遍在脑海里勾勒父母的轮廓,现在他们就在眼前,他们没变啊!母亲依旧慈祥的望着她,向她招手,来啊,来啊,小雪啊,我和你爸都好想你,好想你啊!
我也是,我想你们,对不起,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梦里她意识到说完这句话后,已经泣不成声,她想走上前去抱抱他们,可身体仿佛定在那里,挪不动啊。
沈母见她的宝贝小雪哭了,也控制不住,抱着沈父哭了,沈父无奈的拍拍沈母“好了,在孩子像什么样子。”他伸手给沈母擦了眼泪,抬头看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雪,沈父笑了笑,看向对面哭的难看的女儿,“小雪啊,下雪了啊,我们走啦!”
霎时天色一变,沈父沈母的身影慢慢模糊、泛白,直至完全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不多留一会,为什么啊!
我好不容易才梦到你们,好不容易才……
沈初雪伸手拭去眼角的泪,起身去浴室洗漱。
洗手台上,沈初雪双手撑在两边,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双目赤红,眼尾上调,鼻梁高挺,碎发胡乱贴在脸颊两边,皮肤细腻,漂亮的不像话。
生的这么漂亮有什么用呢?
除却这一副皮囊,她还剩什么呢?
沈初雪利落的收拾完,今天她穿的较为休闲,一件长T恤,一件深色宽松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尽显青春与活力。
今天沈父在家,餐桌上沈斯文已经端正坐好,他的头发染了回来,一身痞气敛了起来,倒是有点‘三好学生’那味了。
“今天起的倒是早。”沈父缓缓道。
沈斯文应和 “可不是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
沈初雪拉开椅子坐下,吃着早餐。
“今天早上嘉远那孩子打了电话,说下午要来一趟。”沈父步入正题,“初雪,你对他感觉怎么样?我倒是看他最近和申欣雪走的近,你也别把他太放在心上。”
沈初雪不置可否,倒是沈斯文快嘴说:“爸,我觉得他俩没戏,今天陈嘉远八成是来退婚的,他现在正和申什么雪浓情蜜意着,也不管我姐的感受,脚踏两只船可是被他给玩明白了,亏我姐这两年把心都掏出来给他,那傻逼看都不看就踩在脚下,我都看不下去了。”
这话可是说到沈初雪心里去了,当即表态“我真后悔现在才清醒,他既然不理我,那就当一片痴心都喂了狗吧,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己犯贱,退婚就退婚吧,我不在乎了 。”
沈斯文继续拱火,“爸,那个申什么雪真的你女儿吗?她天天去公司吵闹,又和陈嘉远纠缠不清,两大家族,她胃口不小啊,居心叵测,要不打发走吧?”
沈煜伦最近正被这件事扰着,万一申欣雪真是自己的女儿呢?那初雪怎么解释?他精心栽培这么久的苗子最后烂在她亲生父母那块地里?申欣雪又是这个德行,已经歪成这种样子,怎么就把这种事出在他家里?!
沈父眉心紧皱,思索不断。
桌上的饭菜快凉了,沈初雪宽慰道“爸,先吃饭吧,公司不是还有个会要开?身体是最重要的,先吃饭吧,啊?”
饭后,沈煜伦去了公司,沈斯文回卧室和他的狐朋狗友聊天打游戏,沈初雪出门去医院换药。
她额角的伤是申欣雪弄得,那天陈嘉远约着原主去游乐园玩,原主欣喜以为她的嘉远哥哥终于肯接受她了,等到了后才发现申欣雪也跟着陈嘉远,他们在一块有说有笑,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反倒原主全程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帮忙拿东西,进了鬼屋后,他们二人黏在一起,不分不离,原主一个人摸索,走在最前面,被申欣雪和陈嘉远整了不少,申欣雪趁原主不注意把她推翻在地,刚好磕在了那隐处的钉子,被刮的血流不止……
唉,原主什么都好,就是恋爱脑。可见其害人不浅,沈初雪发誓此生绝不成恋爱脑。
—
阳光晴好,和风习习,难得一个好天气,然而靳显允此刻脸上热汗连连,衬衣被汗水浸透,眼神凌厉,双拳紧握。
地下拳场。
一个代号为允的拳手再胜一场,他下了赛场,从位子上拿起毛巾擦汗。
旁边走来一个人,站到他身边,敷衍的鼓了两下掌:“嘿,又赢了啊,干的不错,这次老板很高兴,这是你的酬劳。”那人拿起一个很厚的信封递给眼前的人。
靳显允接过,这个信封分量很重,估摸着有五六万,他面无表情道了声谢,走了。
“允,期待你下次的精彩表现。”那人看着靳显允的背影一笑。
地下拳场,顾名思义,拳手很多,打手也不少,算是有钱人的一个销金窟,靳显允一个月前进了这个拳场,他用了一个月,让所有人记住了他,战无败绩,背后的老板更是对他砸了不少钱。
出了拳场后,靳显允去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捧花。
接着伸手拦了辆车,向医院驶去。
手中的一捧风雨兰在车颠下一晃一晃的,似要折断一般。
他先给靳母缴了接下来半个月的医药费,然后去了靳母病房。
靳显允给她母亲弄了个单间,阳光正好不偏不倚照在靳母的身上,靳母一脸慈祥,暖洋洋的感觉,可见靳母昏迷前一定是个温柔持家的人。
他把花瓶里原来快萎蔫的风雨兰换上今天刚买的,然后坐在靳母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昏迷的母亲。
被子下靳母身上插满各种管子,手背上可怖的针眼多到数不清……
明明这么难受,靳母脸上却一片祥和。
靳显允自言自语,将心事说给他母亲听。
“妈,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妈,您最爱的风雨兰开了,我插在花瓶里,你醒来看看啊?”
“你昏睡快5个月,还没睡醒啊,你不想我了吗?”
“我一身臭汗就来见你,我怕来不及啊,你那么爱干净一个人一定会说我…”
“肇事者已经进去了,你儿子能顶一片天了。”
“你出事后,我爸一次也没来过,你会不会心寒啊 ,您在病床上躺着,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
话毕,靳显允脸上的泪水淌下滴在棉白的被子上。
“妈,我得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下周我再来看你。
靳显允轻关上房门,刚好碰见照料他母亲的护工,叮嘱说“林阿姨,我母亲麻烦你照顾,她爱干净,您多给她洗洗。”
“唉,小靳你就放心,阿姨我干护工十几年了,都是有数的。”
靳显允招的这个护工已经四十几了,个子虽小,但很和善,人也照顾的齐全,他给开了很高的价钱。
靳显允去了楼顶,娴熟的点了根烟,他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借烟草转移注意力。
他看清前面有个人,想起是昨天下午那个长得漂亮的女生。
不知道她叫什么。
沈斯文一直叫他姐,姓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