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没胃口
等所有的流程结束，已经十二点了。
今天学校有点人性化，允许出校门，不用请假。
这样一来，大多数住校生都按耐不住，一到跑出了校门。
楚麟知道的时候是原本打算叫他哥出校门吃饭的，但他哥表示“不想出门”。
楚咎坐在位置上没有动，教室里的人都散完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今天的天气很好，窗外的大树上传来几声鸟叫声。
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个学校待了好几个月了，天气也冷了起来。
楚咎这个位置刚好能晒到太阳，窗户开着，风吹进来还有点冷。
无聊的时候总喜欢趴着想事情。
楚咎手中拿着一个橡皮，一个方向转着，趴在手肘上，想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
中午吃饭的教学楼本就很安静，今天情况也特殊，教学楼就更安静了。
窗外的树枝上有风吹过，树枝尖上的树叶随风动着。有一种在悬崖边上似掉不掉的架势。
盯着那尖头的树叶，又想到了那个人。
自从上次那个男孩陪楚咎在房间里呆着，被护士拉着回到自己的病房，还警告他不要来这个病房。
那时的楚咎并不知道护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因为他不主动又失去了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过了近一个月。
楚咎这一个月时间内，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男孩。
某天晚上。
楚就在护士走后把嘴里的药吐了，不管墙上挂着的监控，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玻璃片。
玻璃片是中午吃饭时有个病人发病，把窗玻璃打碎了，但窗玻璃外面有围栏，那个人没跳出去。
当时楚就站在十米开外，护士把那个人控制住后，立刻清理了现场一点玻璃渣也不留下。
吃完饭，楚咎在外场休息的时候悄悄离开了队伍，被打碎的窗玻璃下面是一片绿化带，虽然被细细清扫过了，但楚咎还是找到了一片碎玻璃，半个手掌大小。
窗户关着，外面吹着大风，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
楚咎坐在床边，借着月光挽起袖子，在雪白又带着些棕色的肌肤上画出一道道血红。
血液顺着手臂的线条留在地上。
楚咎垂着手血液流过手掌，手指指尖，最后又从指尖触滴到地上。
“咔……”
开门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安静的环境中缺显得突兀。
楚咎下意识把手藏起来，朝门口看去。
是一个月前来他房间的男孩。
楚咎看见是他，愣在了原地。
小男孩关上门，走到楚咎身边，伸手去拉楚咎藏着着的手。
虽然楚咎有点出神，但还是下意识把手往里藏了点。
小男孩并没有不开心，反而坐到楚咎旁边从衣服包里拿出一颗糖果给楚咎，说到：“这个糖果是院长之前给我的，很甜，给你。”
楚咎说了声谢谢，婉拒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院长他们都叫我小——”
楚咎正认真回想着突然的耳鸣打破了思考。
这次的耳鸣持续的时间很长，终于要结束的时候， 楚咎两眼发黑，头昏的不行。
楚咎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直到情况好一些，采用手肘撑着身体坐回椅子上。
“你怎么在教室？不去吃饭的吗？”
楚咎朝声音来源看去，是吴源辄，应该是才进来的。
“没胃口。”
“那你多少也得吃点啊，要不跟我一起出去吃吧？食堂可能没有了。”
“不用。”
“或者是点外卖，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不用，我没胃口，不想吃。”
吴源辄看着楚咎没有再说话。
楚咎看了眼时间对他说：“三十了，你还不去吃饭，一会儿就出不去了。”
“……哦哦。”吴源辄拿那个充电宝就出门了，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楚咎。
吴源辄走后，楚咎额头抵在书桌边缘上，摸出手机。
【w：我小时候在医院见的那个男孩叫什么？】
楚咎原以为对面要过一会儿才回，没想到对方秒回。
【彭懋耘：哪个？】
【w：就我用玻璃片割腕，那晚上进来的男孩。】
【彭懋耘：被接回去一个月，然后自杀的那个吗？】
【w：嗯。】
【彭懋耘：你等一下，我去翻一下档案，应该有。】
【w：好。】
楚咎等了好久，对面发来了一张照片。
【彭懋耘：他叫何缘，住院时我们都叫他小缘，他家里是单亲，他自杀后他妈妈也走了。这张照片是他的基本情况，你可以看一下。】
【彭懋耘：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
【w：好，我知道了。】
【w：问问，突然想起了他。】
小缘……
楚咎又回忆了一遍，但还是在说名字的时候卡顿了。
行吧。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下午上课，楚咎完全没有心思听讲。
感觉上课一分钟的样子跑到厕所，等上课铃响。
铃声一响，厕所里传出啪啪的声音。
声音很响，厕所没人，也就没有人听到。
楚咎靠着门板，沉默着。在厕所待了一会儿，直到脸上的红痕消的差不多，看不出怎么明显才回教室。
第四节课是林毅的。
结束完课程，许凌峰揽着唐杰陪着来找楚咎。
“楚哥吃饭去吗？听说今天有红烧鱼！”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你们自己去吃吧。”
“好。”
教室一空处就下楼朝综合楼走去，进入综合楼。
到左拐后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门口。
“扣扣。”
“进。”
楚就反手关上门，礼貌的叫了一声：“郑老师。”
坐在办公桌前的老师起身，指了个方向：“坐。”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办公桌，一个长沙发，一个长街，两个置物架。置物架上还放着十几个档案袋。
房间里整体是很压抑的，但整个房间摆满了小饰品。
例如：置物架，架子上方，窗台桌子上都有，大多数都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就温馨了一些。
楚咎坐到沙发的一边，所谓的郑老师是一个女生，戴着眼镜，坐到沙发的另一边。
“你今天想来聊些什么？”
“……”
“你是第一次来吗？”
“嗯……”
“不用紧张，你可以把我当成树洞，想说什么都可以，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们是有规矩的，不会透露你的个人信息和谈话内容的。”
楚咎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个保密原则，但如果上升至有自杀死亡之类的想法,该上报的还是会上报。
“就最近心情不太好，想排解一下。”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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