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惜字如金
吴源辄伸手去摸手机，目光却没有移开。
“喂。”
“你人呢？”
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吴源辄看了一眼备注，又看了一眼病房的门牌号，说:“12-17号病房这里，彭叔叔要来的方向。”
吴源辄生怕他没有听懂，补了一句:“刚才我听见有一个医生叫护士打电话给彭叔叔，我在的地方就是彭叔叔要来的地方。”
“……”对面安静了两秒，挂断之前吴源辄似乎听到了一个“嗯”，但因为太吵而又不能确定。
吴源辄被靠着墙，拿着手机——等人。
吴源辄正在跟许凌峰聊天，突然出现一个较为熟悉的声音。
“麻烦让一下。”
彭懋耘来了。
彭懋耘没有注意到他，径直走进了病房。
余光中瞟到有一个人慢悠悠的朝这边走来，仔细一看。
来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楚咎皱着眉问吴源辄。
“不知道，随便走走就到了。”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
吴源辄一卡。
确实让他别到处走，是温祥宇带的话，也不知道是谁让他帮忙带的。
吴源辄还没开口，楚咎又道:“以后别来这边。”
楚咎点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病房，对吴源辄喊了一句:“走了。”
“不等彭叔叔了？”
“他有事，我们先走。”
“嗯。”
……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林蔓不在家，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简单来说就是林蔓出门买菜了，让他们两个自己在家里呆着，饿的话就找楚咎。
楚咎看完纸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管吴源辄。
经过这么一闹，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楚咎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
吴源辄进门就看到楚咎坐在书桌，面前开着小眼，眼皮微垂，翻页时眼皮才微抬一下。
也不知道他看的什么书，吴源辄走到了他身后，他还一动不动的看着，似乎没有察觉到一样。
过了一会儿，余光中瞟到了一个人，愣了一下，说:“你不累吗？”
“啊？”
突然的说话声让吴源辄一愣。
“我问你站着不累吗？”楚咎这个时间心情应该不错，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不累。”
“哦。”楚咎看了眼吴源辄，“那你继续站着吧。”
“……”
吴源辄就站着，看着楚咎，楚咎也不管他，继续看他的书。
余光中，吴源辄一直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楚咎转回目光，看着手中的书，却没有再看的兴趣，盯着书页中字行间的间距，思绪却不在此。
那是小时候，当时他才十来岁。
小时候的他面对着窗户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悬在空中，目光却盯着窗外。
二十来分钟后，楚咎听到脚步声下意识认为是护士，但脚步声却停在了离他半米左右的地方。
处就能感受到那个人一直没走，一直站在那里。
“你在想什么啊？”
突然传出了这么一句话，是个小朋友，和楚咎年龄差不多大。
楚咎没有回答，依旧盯着窗外。
“护士姐姐跟我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说出来。”
稚嫩的童声传进楚咎耳中。
“没什么。”楚咎淡淡的说着。
现在是早上10点多，阳光透过窗户进来，有些许的刺眼，楚咎刚好坐在阴凉处。
“那我陪你。”说完病房里重新回归安静，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人。
就像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他不会说你，也不会哄你，只默默的陪着你。
现在也是如此。
竟有一瞬，楚咎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刻。
但那个时候的人已经不在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楚咎没去。
吴源辄独自走下楼，林蔓正在打电话。
可能是余光中看到了人影敷衍的和对面说了两句就挂了:“小辄下来了啊，快来吃饭。”
林蔓说完又问吴源辄:“小辄，处儿呢？他怎么还没下来？”
吴源辄回头看了一眼楼上，告诉林蔓:“他说他不想吃。”
林蔓可能是想到了这个结果没有再多问。
餐桌上异常的安静。
吴源辄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碗中，一直不出声的林蔓突然开口。
“小辄，你和处儿关系很好吗？”
没有头绪的问题让吴源辄愣神了一下，可以说不好，也可以说一般，还可以说还行。
吴源辄这四首怎样回答林蔓的问题，林蔓也不指望他回答喝了半口紫菜蛋花汤，接着说:“这个问题可能有点为难你了，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吧。你觉得处儿是一个怎样的人？”
吴源辄他眼看着林蔓，林蔓正在夹菜。好像是在等他的回答，又好像不指望他的回答。
吴源辄说:“林阿姨，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奇怪。”
“怎么说？”林蔓看起来并不惊讶，语气平淡，眉眼舒松。
“……”
林蔓猜到了他的想法，温声细语道:“你不用担心，你就跟我说，我不会告诉他的，他今天也不会下楼了，不用怕。”
吴源辄依旧保持沉默。
林蔓见他不说话也不强求，立刻转移了话题:“小辄，这饭菜合你胃口吗？”
“嗯。”
……
吴源辄进房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一进门就听见了一个陌生男生的声音。
“表哥，我听姑妈说你重回学校了。”
“嗯。”楚咎正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比了一个关门的手势给刚进门的那位。
电话老头儿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一阵敲击电脑的声音，几秒钟后又说话。
“我知道了，表哥，那我先挂了，我作业还没完成。”
“嗯。”
“拜拜。”
“嗯。”
楚咎率先挂了电话，刚按下挂断键就受到了某位刚进门的礼貌问候。
“楚学吧真是把‘惜字如金’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楚咎瞥了他一眼，让他闭嘴，不想听他说话。
可那位嘴欠。
“要是换个人，都不能把‘惜字如金’四个字表现的这么好。”
“想象不出以后会是哪个狠人能拿下楚学霸这座冰山。”
“再说滚出去睡大街。”
吴源辄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宣布停战。
楚咎坐在床头，吴源辄坐在床尾。
两人都没有说话。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