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水滴落的声音把我惊醒。
“滴答滴答……”
我缓缓起身,注视着这片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那扇微微开启的玻璃窗。
微弱的光线穿透着窗户,轻柔地洒落在房间中,形成斑驳的光影。
“到早上了啊……”
我俯身贴近地板,手在床底下摸索,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其拿了出来。
取出玻璃碎片后,我紧紧握在手中,毫不在意手被划伤的疼痛,走到床头,掀起床单,露出床单下一道道刻痕和已经干涸的血迹。
“第一百……”
我用玻璃碎片在最后一道刻痕旁又画下一道刻痕,这是我用来记日子的方法。
“还有五十多天……”
2.
门被人粗暴打开。
“喂喂——”
我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只是手指动了动。
“你这家伙……”
“给我起来啊!”
男人一脚朝我腹部踢来,把我踢到墙上,他对我露出一个凶残的笑。
我因为腹部的痛,蜷缩起来,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击他。
“嚯,你这家伙没死啊。”
男人扯着我的头发,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的脸,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
盯了一会儿后,他扔下一句话:“狼崽子。”
我死死看着男人,男人耳朵上的黑色乌鸦耳钉在黑暗里泛着光,犹如黑色珍珠般闪烁。
男人松开手,挥了挥手,又进来几个人。
几个穿着西装的壮汉对男人毕恭毕敬,低着头不看男人,年纪稍大的那个壮汉问男人:“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男人用手指了指我,“把这狼崽子带出去,洗干净扔到训练营里去。”
“是。”
3.
我被哈特扔到了训练营里。
我在这里每天被那些所谓的“教官”训练。
一开始,我只有被“教官”们按着打的份,反抗不了他们,后来,我熟悉他们的打法后,我能反击。
眼镜右腿扫向我,我往后退,躲开他的攻击。
至于我为什么喊他眼镜,是因为这些教官没有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用他们的特征喊他们。
一道风声在我身后想起,我一惊,翻身躲开,转身一看,是耳钉。
眼镜夸赞道:“进步很快,不错。”
俊美男人慢慢吞地抬眼看向我,他右耳上的蛇形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我被吸引住了。
眼镜趁着我走神,挥拳朝我打来,我反应过来,也挥拳,我的拳头和他的拳头相撞。
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在这练习室里响起,我感受到手部的疼痛,摸了摸手,我的手肯定骨折了。
我被一股巨力掀翻,耳钉用膝盖狠狠地撞向我的腹部。
“呃啊——”
我的肋骨也被弄断了,我疼地蜷缩起来,想到耳钉他们的话,‘不要叫出声,暴露自己……’,我一口咬住胳膊。
“喂!”
眼镜用力掐住我的下颚,试图让我松口。
“啊……”
感受到下颚传来的痛感,我松开口,掐住我下巴的手也松开了。
耳钉一声不吭地走过来,蹲下身,拉着我的胳膊,把下滑的衣袖往上卷,露出白皙的胳膊,胳膊上有个渗血的牙印。
“狼崽子。”
4.
我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等我回到训练营,就被眼镜告知我可以出任务了。
“crow,你已经完成学习,可以从格布那领取任务了。”
眼前带着银边眼镜的半长发男人,揉了揉我的头,发出一声叹息,也许是,我没听清。
“crow。”
“……在。”
“记住一点,不要……”
我又没听清,我问他:“可以再说一遍吗?”
眼镜把放在我头上的手拿开,“crow,你该走了。”
5.
自从我在“学校”毕业后,我被眼镜口中的格布安排到刺客部。
刺客部的每个人都有搭档,两人为一组,一起完成任务,这一组中有人死亡,则会有新来的人补位。
刺客部还有排行榜,每天都会更新,有人上升也有人在排行榜上消失,至于那些消失不见的人,谁又知道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呢?
6.
我的搭档是一个棕色短发的女孩,我们刚见面第一天,她热情地扑上来抱住我,她用脸蹭了蹭我的脸,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很高兴认识你!”
我别过脸,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用手推开女孩的脸,“别、别离我这么近……”
“不要嘛~”
“没想到我的搭档会是这么可爱孩子呢~”
“我是安琪~你叫什么啊~”
安琪又蹭了蹭我的脸,突然,她停下动作,拨开我耳边的头发,“哇喔~小可爱,你耳红了耶~”
我推开安琪,往后仰,不让自己的头发被她玩。
“你、你离我远点!”
安琪缠着我,“别嘛~你叫什么啊~告诉我嘛~”
“我、我叫crow……离、离我远点……”
安琪趁我不注意,亲了我一口,在我脸上留下口红印,当的一下,我脑袋一下就宕(dang)机了,本来就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你、你干什么啊!”
“贴贴啊~木马~”
我捂着脸,“你……贴就贴,亲……亲我干嘛……”
就这样,我开启和安琪这个奇怪的人一起做任务的日子了。
虽然安琪不怎么正常(我个人认为),但在和她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她如太阳般耀眼,时刻充满活力,带给我温暖。
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有些奇怪,我不明白什么叫温暖,但用眼镜告诉我的话来说,这种感觉也许就叫温暖吧?
乌鸦,喜欢耀眼的东西。
7.
耳麦里传来安琪的声音:“乌鸦,八点钟方向。”
我按住耳麦,贴着墙慢慢移动,回复到:“乌鸦收到。”
两个女仆端着盘子走过来,我立马藏起来。
黑色头发,脸上又雀斑的女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墙角的花瓶,问旁边的女仆,“咦,齐娜,那个花瓶是那样摆放的吗?”
齐娜也就是安琪看了我一眼,在雀斑女仆发现前转头,“是那样摆放的吧,别管花瓶了,快点走吧,快迟到了。”
“齐娜”拉着雀斑女仆快步离开,等确定两人走后,我出来,接着往目标那走。
8.
我悄悄潜入目标所在的房间,看到一个老头正揽着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女人笑得一脸僵硬,与目标保持距离。
我走到目标后面,女人看到我了,我竖起食指放到嘴前,示意她别说话,女人趁目标不注意,对我点了点头。
我举起匕首,朝目标刺去,噗呲一声,目标捂着伤口一脸不相信地倒下,他朝门口伸手,想要喊人。
我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给他灌了一颗药,把他的嗓子毒哑了,毁掉证据后,我看向女人。
“你要和我走吗?”
女人有点蒙,“诶?”
要不是我们刺客部最近死的人比较多,我才不会留下这个女人。
我又问了一遍:“你要跟我走吗?”
“我跟你走。”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