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夜,君倾屏退众人,拿起镯子若有所思,她回想起掌柜所说,心中竟有些小期待,幻想着拾柒拿着那对金镯送给她。
回过神来,难道自己竟真的对这个小暗卫动心了?看到别人动他,自己会生气,看到他受罚,自己会心疼…那么自己又是从何时开始对这个暗卫如此上心?
君倾在暗月阁大殿内踱步,一边因回想有关拾柒的过往而开心,一边又因为拾柒这份心意而忧心,暗卫动情必死无疑,朝不保夕,即便自己又如何能够护住他呢、况且拾柒不是自己的暗卫,自己想护他也是有心而无力。
可是眼下,君辰逸设计陷害拾柒,父王又动了杀心,自己虽然已明了真相,却又拿不出证据,自己的手下的人作证,又有谁会相信…
君倾此刻心乱如麻,打开主殿庭台的门走出去,站在庭台上吹着深夜的风,冬月的夜很凉,可以让人更加清醒。暗月阁主殿在记文楼,站在庭台上可以看到并列的暗训楼和谨刑楼。望着不远处的谨刑楼,几乎每一扇铁窗都透出光亮,汇聚在一起看,整栋楼呈现着灯火通明的景象,刑罚、审讯以及暗卫熬刑训练更多时候都喜欢在深夜进行,因为此时除了身体上的痛,在精神上也算是另一种折磨。
此时的拾柒就在其中一扇窗内,但是现在她还不能去找他,君辰逸的人都守在那间审讯间,他的心思自己还不知悉,绝不可以让拾柒成为他威胁自己的工具。若是拾柒心悦之人是自己,白天若是当众说出…现在想起真的很庆幸他没来得及说出。
黎明破晓,影亓的声音叫醒了坐在桌前睡着的的君倾:“禀报阁主,恭王已到谨刑楼”。
“嗯,知道了”,君倾起身唤来贴身宫女:“初露、夙雪,摆驾回府”。
“是”
君倾虽然很是担忧拾柒,但是此刻她绝不可心急,她要回到府中准备一番,今天也许就是与他们兄妹二人撕破伪装之日。
审讯间内,君辰逸坐在长凳上,一个脚踩在长凳的另一侧,看着跪在地上的拾柒一脸冷笑:“看来昨日下手确实轻了些,看起来不够可怜啊,今日我定将你一身傲骨一寸一寸的打断,你说看见你匍匐在地的样子,君倾会不会心疼?”。
拾柒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怒气,跪在地上紧紧握住拳头。
“那…我就先断你这双手臂”,君辰逸对着旁边的手下一个手势。
手下便交代一旁的几个暗卫将拾柒拖到刑架处跪在地上,拉直双臂紧紧固定在两侧。又取来两个较粗的短棒交给两个暗卫,分站在两侧待命。
“君倾迟迟不来,怕是看不到如此好戏了”,君辰逸站起来走到拾柒面前,指着拾柒手腕的地方,“从这里开始,一寸一寸的向上”。转身回到长凳坐以原本的姿势坐下,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开始吧”。
两个手持短棒的暗卫挥起手中的短棒,随着挥起时候的呼声重重的落在拾柒的手腕。拾柒只觉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从手腕传来,凭借顽强的毅力才没让自己呼出声来,只一下拾柒的额上便冒出冷汗,这伤筋动骨之痛绕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何况身上无半点内力的拾柒,生生咬破自己的嘴唇来抵抗疼痛。
“继续”,君辰逸淡淡的说了一句。
暗卫又举起短棒向着拾柒的手肘落下,又是一阵剧痛。
君倾一袭紫色长裙进入审讯间,恰好见到这一幕,脚步顿了下,眸色瞬冷:“皇兄来的甚早。”
君辰逸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一脸挑衅的看着君倾:“是啊,皇妹又错过了好戏,不过还不算晚”,对着行刑的暗卫说:“为什么停了,继续啊”。
“住手!”,君倾以清冷凌厉的声音止住将要动手的暗卫,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仪让人不敢有丝毫违逆之意。
“皇妹这是何意,父王让我主审此事,皇妹叫停怕是没有用啊,继续。”
“谁敢违令擅动”,君倾走上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觑视着坐在凳上的君辰逸:“纵使恭王殿下受父王之令,也不能坏我暗月阁的规矩,审而不问,莫非皇兄不需要问也知道事情的经过吗?”
君辰逸微笑道:“皇妹真会说笑”。
君倾嘴角半勾,贴近君辰逸的耳边低声:“皇兄此意难解,合该与我坦诚相见,借一步说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