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薛洋静静地坐在篝火旁烤火,逸厢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腿上昏睡着。
薛洋垂眸,满眼心疼地盯着逸厢惨白的脸颊。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倒下的人是他…至少这样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痛了。
凌晨,逸厢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一直枕着薛洋的腿在睡。
而他…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却依然坐得直挺挺的,下巴杵在降灾的剑柄上睡着了……浓密的睫毛自然地下垂,弯曲的弧度极为好看。
逸厢把衣服铺在地上,想轻轻把他扶倒再睡…
可薛洋的警惕性实在太高了。
逸厢冰凉的指尖刚刚触碰到他的脸颊,他猛然惊醒,眼中布满血丝……
“…阿厢!你感觉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累坏了吧…”
“哪有!”
薛洋嘴硬地狡辩,特意蹦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逸厢低眉浅笑,拉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侧。
“阿洋,你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找到左神医说的赤荆花?”
“快了,很快就能找到,相信我。”
“可是这种药材一株难求,要是真那么容易找到…咳…咳咳……”
薛洋紧张地贴近了她一点,安慰道:“这有何难,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吧。”
逸厢抬眸望着他,神色复杂,“你要自己去?”
“不然呢…你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去得了吗?” “我…”
薛洋:“听话。我保证不会让你等很久。”
她逸厢清楚自己潺弱的身体状况去了一定是累赘…于是眼中含泪,点头答应了。
薛洋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抬腿就要走,逸厢艰难地站起来,把所有干粮 和自制的祛寒药包尽数塞到了他手里。
薛洋有些错愕地看着手里的干粮,刚要塞回她手里就听她说:“拿着。我这里不是还有你猎的狼肉吗…快。”
他深邃的眸子微微转动,随后把她揽入怀中,无声的告别。
(极北)
既是极北,便再无人烟。
甚至连个活物都很难见到,四处一片苍茫…
想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猎食简直难如登天……渴了也只能吃雪。
薛洋硬着头皮在这样的环境里走了几个时辰,浑身早已没有知觉了,他的眉睫上凝上了一层寒霜,降灾也变得格外的冰手……
半日过去。
巍峨的雪山脚下,正如奇迹一般…一大片诡异又美丽的血色花海出现在他眼前,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伸手去摘…不料却被赤荆花的刺狠狠扎了一下。
不知怎么,他当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被刺扎的右手开始变黑发麻……
薛洋踉跄了几下,还好及时自封了穴位,挣扎了半天终于逼自己吐出一大口黑血。
他缓了一会儿,接着拿降灾割平了半片花海,再一枝一枝地捡进包袱里装好。
薛洋终于可以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开了…想着逸厢,他真的一刻也等不及了。
(山洞)
逸厢绻缩着身子虚脱地躺在冷湿的地上,眼神迷离,连半分往日的灵动都没有。
这时,薛洋的声音让她清醒了几分。
“阿厢!!我回来了。”
逸厢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圈,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阿…”
薛洋把她扶了起来,刚想握住她的手给她暖和暖和,突然想到自己的手冻得紫黑…恐怕没法给她暖手了。
想着,他默默收回了手。
“阿厢,我们回家!”
“…好…好。”
他背起逸厢,往家的方向走。
天气渐渐回暖,逸厢的精气神也好转了一点。
她的心思细腻,很快便注意到了薛洋紫黑还有血痕的右手…
逸厢:“你傻不傻,哪能徒手摘这么危险的花啊?”
薛洋有些意外地侧目瞧了眼背上的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笑得分外明媚。
“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我高兴,心情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