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哄的.

祁纪忍不住在脑海里复盘，张桂源是怎么看破的，她演技明明那么好。

只有张桂源自己明白，她那些无意识地躲避有多明显。隔空对视的下一秒她就会移开目光，下课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奕恒聊天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秒，塞给她的早餐就放在桌洞里慢慢变冷。

把心放在你身上的人，怎么会感知不到你的生硬。

张桂源看着她。

张桂源“亲完我就装不记得，这一点不像你的作风。”

那天的吻，他记忆太深了。

只是……张桂源垂眸，再开口声音又低了几分，还带了些软绵的哭腔，像霜打了的茄子。

张桂源“我知道你喜欢左奇函。”

祁纪“……”

她看着张桂源脸上的泪慢慢干涸，在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又看见他的眼睛红红的，像被欺负了一般。

也确实是她欺负的。

张桂源“你亲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张桂源“但你叫得左奇函的名字，我的幸福一下子就碎了。”

他也是会伤心的。乐天派当惯了，她忘了他也是会伤心的。

祁纪抿唇，犹豫几秒，心一横。

祁纪“……对不起。”

道歉的话她最不爱说，因为大多数时候她都不太讲道理。但现在不行，张桂源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泪汪汪的，她错得太离谱了。

这下完蛋了吧。应该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局面吧，亲自己的时候喊着别人的名字……

祁纪又忍不住想，这样也好，张桂源赶紧转学退学，别在这里继续读了。他这样干干净净的人，以后能好好地学习，考上大学，有好的未来。

干嘛要在这陪着自己折腾呢。

她想，无论是去拜托王橹杰还是左奇函，只要张桂源想走，她就一定会求。

张桂源这样的人，就该……

下一秒思绪戛然而止，因为眼前的张桂源盯着她盯了许久，开口收敛了些哭腔，却带着一种恳求的语气。

张桂源“如果对不起的话，可以给我一点补偿吗。”

他退后一步，又低头，微微弯腰与她对视，两手抓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掌心覆盖在他的头顶。像一只讨巧的大型犬。

张桂源“祁纪，我很好哄的。”

她愣住，就看见张桂源蹭了蹭自己的掌心，随后点了点自己的脸侧。

张桂源“你可以，亲一下这里吗？”

他抿唇。

张桂源“我想要一个属于我自己的。”

声音小小的，却被祁纪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没想走。

祁纪看着他，一时间忽然有些失语。心脏某一处被戳中，她居然有点想哭。

她看着他，好像看到他无形的尾巴。

祁纪“张桂源，你是小狗吗？”

张桂源“我是。”

怎么承认得这么干脆，这是什么好话吗？

祁纪“……笨。”

然后少女也凑过去，在他手指的地方，他脸侧的那颗痣上，用柔软的唇烙下一个轻轻的吻。

软热的触感让张桂源浑身一颤。下一秒，祁纪就被他锢着腰搂进怀里，脸措不及防地贴上他的胸膛，又热，又随着他呼吸而起伏。

祁纪“诶？”

张桂源“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他的下巴轻轻压在她头发上。

没等祁纪说什么，他就先开口。

张桂源“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对你好，别再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

她腰间的禁锢忽然松下来，他又放开她，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又和她对上视线。

张桂源“祁纪，你是该笑的。”

你眼里有水雾的时候很漂亮。但你笑起来才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