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想逃脱那牢笼与枷锁，却一生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

呼吸有一瞬间的暂停，在沉默的空间里，王橹杰的眼底，涌现出难以捉摸的情绪。

王橹杰“没有助力，你在这里待多久，也达不到你想要的。”

祁纪“你的目的是什么？”

饶是再迟钝，祁纪也明白了。眼前王橹杰不是像之前陈浚铭那般单纯的问题少年，也不是杨博文黄朔那种校方眼线。

他的处境，甚至可以说，和左奇函相似，却也不同。

王橹杰“我和他不同，他是左家唯一的小少爷，前途命运都是被精心计划好了的。”

王橹杰“虽然他在你身上出了点儿小茬子，但左家就他一个，那老爷子不会舍得对他下太重的手。”

王橹杰“但我不一样。”

他目光一顿，随后盯紧祁纪。

王橹杰“你最近似乎在着手的，就有我家的手笔。”

……祁纪一怔。

她抬眸，看向王橹杰。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王橹杰的背后，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祁纪“……你想做什么？”

如果说，左家是放任这所学校成长的主力，那王橹杰身后的家族，就是这所学校与外面的运输网。

这根本不是什么学校。这里是地狱，与外界隔开，收的学生基本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名之辈，就是死在这里，也可能几乎没人察觉。

他们就建立了这样名为学校实则在圈养的牲畜笼子，定期向外输送货物。

运向器官市场，运向国外，密密麻麻的手，绕开明面儿的眼线，往深层最黑暗最恐怖的地方。

那他们到底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王橹杰“祁纪，你很聪明。”

王橹杰“怪不得你能在这里待那么久。”

王橹杰弯起唇角。

他也并非绝对善类。被迫留在这里，是他们知道他的危险程度，却又不能直接把他解决。

于是干脆把他关在这里，让他知道，与外界隔绝之后，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仇恨，也是能支撑起人的信念之一。

王橹杰“我和你，都是为了报仇。”

王橹杰“只是我的仇，隔的时间长了些。”

王橹杰的目光往远，向那璀璨薄日望了望，随后又幽幽转回来。

王橹杰“还好，等到了你。”

王橹杰起身。

这场让祁纪听得有些不明不白的谈话，实则什么都没给她透露。

他的目的，他的身份，他的仇恨，对此，祁纪都一无所知。但偏偏王橹杰了解她，能轻松地查到她的信息。

认知的不对等，决定了他们没有平等商量的余地。

王橹杰“那就顺水推舟吧，带好你的那些小东西，明天晚上见。”

祁纪“我没说要和你合作。”

祁纪皱眉。

王橹杰“除我之外，你没有更好的选择。”

……不爽。

祁纪看着他背过身去，昏暗的光线在他背上烙下一道光的痕迹。

她不喜欢这种为人棋子的感觉。

但立场的一致，要求他们，想离开这里，必须要走到一起。

但她很快，又有些释怀。

这样的话，天会亮起来吗。